“抓紧赶路,此地不宜久留。”
离开这是非之地,骆永胜寻了处溪涧洗了身子,站在这条水不过膝的小溪中,看着浸染漫开的鲜血顺流而去,骆永胜苦笑起来。
来到这个时空不过一月,他竟然已经杀了五个人!
这穿越的体验实在是糟糕透了。
“我不可能每一次都运气好。”
洗罢了身子出来穿衣服,当捡起刀的那一刻,骆永胜看着前方,突然笑了起来。
他看过西游记,突然有点感觉自己好像是那唐僧。
前程茫茫,荆棘遍布。
去江南的路还很远,还不知道有多少如今日这般的生死险阻等着他,人哪里有一直幸运的,下一次,还能靠着这种以命相搏活下去吗。
不过这反而激起了骆永胜的斗志,他已经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享了太多年的福,都快忘了当初那一无所有时,拼了命要成为人上人的锐气。
“走,出发!”
夕阳将十人的影子拉长,道路上回响着成文等人叽叽喳喳的叫嚷。
他们都在为骆永胜的神勇而乐此不疲的吹捧,全然不知道他们的义父刚才经历的是何种凶险。
就在骆永胜等人离开不久,一队穿着朝廷甲胄的军士经过了这里,也看到了地上那具匪首的尸体。
“哟呵,这不是淮南路通缉的要犯开山刀吗。”
一个中年男子高坐马头,俯瞰下笑了起来:“各州城张榜悬赏的强人悍匪,没成想今日竟然死在了这无名之地,实在是辱没了。”
男人身旁的随众们都笑了起来。
这些人个个甲胄盔领鲜亮,怕都是品轶不低的朝廷将官。
“小武。”居首的男人唤来了一名亲兵,指着地上的匪首尸体:“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往就近的苏州领赏,而后再来扬州与我等会和吧。”
叫小武的亲兵喜笑颜开谢过,翻身下马抽出腰刀熟稔的割下脑袋,便往腰间一挂。
“这江南偏安之地,悍匪强人倒是不少,听说扬州还有一个杀官差的乞丐,也不知道咱们后面这段路能碰上不。”
男人驱马驰行,笑谓众人道:“可惜啊,咱们这次北上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怕是赚不到这个赏钱了,还得便宜给地方那群无能的厢兵。”
“是啊,北方的冲突越来越大,大名府几次三番的递战图,估计要不得多久,就得打次大仗。”
有副将眺望北方,蹙眉纠结:“吕相在朝中多次劝谏,但官家决心已下,看起来似乎是真个要北伐。”
“哼,吕相。”
男人满是嘲讽不屑的笑了一声,似乎对所谓的吕相很是看不起:“保家卫国靠的是咱们,收复失地,夺回燕云十六州也只能靠咱们,重塑祖宗雄烈更得靠咱们。
这吕相一口一个威服远夷简直是可笑,勤修政事、治理国家就能让契丹那些狼子野心的蛮夷降服不成,此番咱们入朝,还是离这些个酸腐文人远一点才是。”
说罢又皱眉:“北方不宁,西北亦不宁,张相给了信,李继迁又反了,如今边地是处处狼烟烽火,所以才把咱们这些镇守东南的都调入京,官家要并伐两地。”
“并伐两地?”
几名副将都愕然,又见男人笑了起来。
“莫说并伐两地,就算三地、四地又如何,我辈男人,就当马革裹尸还,在江南待着像什么样子。”
说罢一夹马腹,大喝一声。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