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为诈败而战,但打起来那也是真打。
周柏亲冒矢石,一骑当先杀入宋军前军阵容,左冲右突连斩十余人,所到之处无不搅得一片人仰马翻。
这般神威看在雷有终眼中,令其不由得赞叹一句:“逆贼军中竟有如此猛将。”
“再如何勇猛,不过是无君无父禽兽之人。”
有小将不忿,一勒丝缰喝道:“雷帅稍待,看末将前去斩他。”
喝罢打马便突,直冲周柏而去。
“贼子纳命来!”
此刻周柏正杀得起兴,闻得此声不由转头,大喝一声来得好。
拖刀在手催马前迎,两骑交错,金铁和鸣,却是首合之下两人战了个不相上下。
调转马来再战,两人便算是杀到了一起,打得不可开交,难分伯仲。
周柏这里是过了瘾连呼痛快,但阵后的骆永胜看的却是心惊肉跳,生怕周柏一招不甚命殒战阵,到那个时候诈败可就成了真败,心里只能默默替其担忧,同时焦虑这战鼓怎么会没有响罢两通。
足足煎熬了一刻钟之久,两通鼓总算响罢。
周柏心中有数,擎刀挥退这名宋军小将,打马杀出阵来喝令:“撤!”
冲阵的讨逆军得了令,开始且战且退,以部、营为单位,保持阵型向左右两道撤离,同一时刻的骆永胜中军也开始动起来,缓缓通过背后的赣江支流浮桥开始渡河南撤。
这动静自然是难逃雷有终之眼。
“骆逆要逃!”
副将大喜过望,忙向着雷有终请命道:“雷帅,贼子败耳,速速下令追击,莫使逆贼脱逃。”
雷有终生性谨慎,见此却是皱起了眉头。
“贼军一战即溃,难不成是行的诈败之计?寇相当初多次手令都有言,骆逆诡诈恶毒之心世所罕见,要小心谨慎应对。”
“雷帅有何虑之?”副将颇多不服:“如今骆逆王旗南撤,叛军为争渡浮桥而混乱不堪,此时我军挥师掩杀,必使敌军上下仓惶失措坠入河中,此一战而定江南乾坤之大好时机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雷有终越犹豫,则一群副将从将个个心急如焚。
这都是到手的战功啊,你雷有终不要也不能拦着我们建功立业吧。
这时候就看出雷有终威望不足的坏处了。
当初平王钧之乱时,雷有终副将李惠一力主张引军直驱益州,结果中了王钧的埋伏被杀,导致雷有终全部首尾失节,被王钧全歼。
现在五指峰下,雷有终统帅的一众将领可都是天武军的都指挥使,论级别比雷有终这个原益州节度使还要高,若不是现在雷有终头上顶着个权洪州大都督的衔,他们连甩都不甩雷有终。
“既然诸位都主张追击,那便这么定了。”
出了问题那也是大家一起抗雷,雷有终才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背上战场失利的罪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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