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洪州城外闹了匪患,且是冲着骆永胜的买卖,后者便几乎天天都要往胡显那里跑,不为别的,求后者催促侯秉忠快快发兵。
“堂尊,那侯秉忠与我有仇,是有意刁难拖延啊。”
骆永胜神色灰暗,气的浑身抖楞:“今日我又一船瓷器被劫走,损失数千贯啊,结果呢,这侯秉忠只是派了几十人去追,说是追,但压根就是搪塞应付,还说,还说要我出钱备好酒肉犒军。”
“反了他!”
胡显气的一拍桌案:“来人,速去把侯秉忠给本官传来。”
这时候就看出知州的权力来了,在胡显之前,章炎和陈礼都是刺史,主宰洪州的权力在大都督府,眼下没了大都督府,权知洪州、军事的胡显那就是毫无争议的军政一把手。
侯秉忠很快就到了,而后挨了胡显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出城抓匪,距离码头总共不过二十里地,你的兵跑了两个时辰,都是王八吗?他娘的一群王八犊子,侯秉忠,本官现在严令你,三日之内给我拿战果出来,不然我就上奏枢密院,治你一个领军无能的罪!”
当着骆永胜这么一位商人面,一个文官,破口大骂当地武官一把手,骂的后者狗血喷头,把其比喻成王八,文武之差,可见一斑。
一旁的骆永胜看着脸上羞愤不已的侯秉忠,莫名也有些伤感。
不单单是为了一个侯秉忠,也为历史上那些位给文官写信时都要自称‘门下走狗’的将军而难过,从军至此,何必从军啊。
心中虽感同身受,但面上,骆永胜还是露出小人得志的嘲笑,洋洋自得的睥睨着侯秉忠,不忘阴阳怪气一句:“侯将军还是快些去做吧,不然真个让满城风言,您带的兵都是属王八的您面上也不好看啊,毕竟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
“汝寻死乎?”
侯秉忠气的手按刀柄,又被胡显一声厉喝:“退下!”
当下面上青红变幻,恨恨跺脚转身离开。
而等侯秉忠一离开,胡显还是说教了骆永胜两句:“贤弟啊,你也不能太过分了,他侯秉忠毕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将军,你这般嘲讽他,保不齐他会出工不出力,到时候对你也无好处。”
“是是是,堂尊教诲的极对,下官记下了。”
嘴里应着声,但面子上骆永胜还是一派不以为然,让胡显心中好笑。
到底是个年轻人,少年得志就如此狂狷不羁,毫无城府,如何能成大事。
得罪死了侯秉忠,必尽心尽力甘当洪州官员集团之爪牙鹰犬,不然哪里还有命活下去。
这样也好,倒是听话易于掌控。
“行了你去吧,想必今日喝斥之后,后面的日子,侯秉忠还是会听话办事的。”
“下官告退。”
骆永胜躬身退下,出了门便加快步伐,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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