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李郎绝非池中之物。”紫衣女子忍不住插了句嘴。“还请阁下自重。”
“我晓得,我晓得。”
张行赶紧敷衍。“我这么说又不是为了羞辱谁,而是想提醒李员外,韩世雄的事情既是通了天的,也是贯了地的,上头不会放过,我们巡检这个现管也绝不可能放过……你知道吗,只是来的时候,吉安侯府就给了我们巡组每人五十两白银的辛苦费!”
李定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于那等门宦,其实不多。”
“银价已经飞涨了。”张行无奈对道。“你也不要摆世家子弟的谱,咱们就事论事,这事情里面,最大嫌疑无外乎是你二舅、三舅与你罢了,你们舅甥三人一前一中一后凑得太巧,而这其中,又数你最没有根基……那若是真找不到你表兄,非得弄一个说法交代上去,我刚刚敲门时的言语,未必不能成真!”
紫衣女子早早气急,却居然没有发作,只是隔着帷帽瞪住了来人。
至于李定,沉默片刻后,终于认真来答:“话虽如此,但我委实没有做此事。”
“你亲表兄,不想救一救的?”张行蹙额来瞥对方。
“当然想的,我长舅前英国公对我极好,我便是跟我表兄没什么干系,也要念着我长舅的好。”李定叹了口气。“但这件案子,必然无救,我又能如何呢?不过我也不瞒阁下,这次抢修道路的事情是我自请的,本意就是想在路上见我表兄最后一次,做个告别……结果路修通了,到了此处才知道,他居然已经逃了。”
张行点点头,继续来问:“那阁下觉得,会是怎么一回事?”
“我觉得?”李定诧异反问。
“不错。”张行恳切回复。“这件案子之所以麻烦,一个在于是大案、钦案,所谓事关重大,不出个结果决然不行;另一个在于可能繁复、嫌疑众多……我这样刑名上的笨蛋是不指望能查清楚了,但如果阁下这般人物能给能让上下都恍然大悟的说法,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想来我们巡检也会感激不尽。”
李定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并不意外的答案:“或许真是我表兄酒量过人,灌醉三人后偷了钥匙,又借着大雨自家逃出去了。”
张行点点头,并不以为意,直接起身拿起佩刀告辞,甚至还朝那位紫衣女士稍作拱手。
李定也只能在对方身后稍作拱手。
“哥哥,他刚刚是在索贿吗?”
人一走,紫衣女士便脱下帷帽,气愤追问。
“不是。”李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拢手说了实话。“他是在提醒我,如果真找不到我表兄,事情僵硬了,那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由我出面,去诬陷我随便哪个舅舅……这样,吉安侯家的千金就能给靖安台的曹中丞交差了,我也能省的被大浪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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