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傥不是蠢人,也没有什么多疑性子,他想了不过几个呼吸,便直接点头:“那便如此吧!”
崔二郎拱手而出。
而当他走到门外廊下的时候,看到了之前引他来此的崔二十六郎,却是心中微动:“二十六郎,你之前二十七郎得到消息,马上也要回家了?”
“是。”明显在堂外听完所有对话的崔宇臣小心翼翼来答。
“那你跟我走吧。”崔肃臣叹了口气。“也好装的像些。”
崔宇臣没有回答,但隔了一会,耳听着堂中没有多余声音,而崔肃臣直接拂袖而去时,却是咬了下牙,转身跟上了。
且不提崔二十六郎的冲动,只说崔二郎去见守城的屯田军……事实证明,他的策略完全生效,武城守军不过三个屯,一千五百人,而三位屯长闻得言语,见到本人,听说是去追窦立德,虽有犹疑,但还是听令了,当日下午便轻装出城,随崔二郎、崔二十六郎等往南渡过清漳水,顺着向东的官道去追窦立德去了。
当日晚间,便抵达历亭城,崔肃臣才算如释重负,却又径直登上城墙,喊来本地驻军和刚刚抵达的几位屯田军屯长,既是做交代,也是为了打探消息。
“黄屯长是吧?”眼见着一名屯长行礼介绍完毕,崔二郎刚一开口,却又忽然卡住,盯着对方身后一人来看。“你不是韩二郎吗?当日历城守将?我们在曹府君那里见过一次。”
原来,崔肃臣作为当年负责说降清河守将的负责人,尚记得当日许多信息。
前副都尉,现在的副屯长韩二郎,微微一拱手,只是低声来对:“是。”
崔肃臣见状点点头,却也来不及多说,只是往几位屯长这里来问:“窦大头领他们在何处?”
几位屯长对视几眼,其中那黄屯长明显是为首的,立即汇报:“回禀崔分管,窦总管他们沿途不入城,昨日抵达南边五十里的平原、清河交界处,就停下了。”
崔肃臣那晚离开的早,只知道之前的一些笼统计划,却不晓得窦立德他们没有按照原计划直接去将陵,所以丝毫不疑,反而如释重负:“那就好!我还要回首席那边,就不追了,你们也暂时留在城内,向窦大头领那里或者陈副指挥那里要军令……在这之前,六个屯,以黄屯长为首。”
黄屯长见多识广,一面答应,一面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韩二郎……哪里不晓得,这说不定是因为韩二郎面子,不过,他自家清楚自家事,真要出了什么事,肯定也要倚仗韩二郎的。
而另一边,崔肃臣交代好,居然直接下城去了,然后牵了四匹马,就与崔二十六郎一起顺着来路,往西而行。
二人四骑,何其快也?
二更天没到的时候,他们便来到了之前从武城渡河时的一座半永久性浮桥。
这个时候,崔二十六郎方才在气喘吁吁中有了一句言语:“兄长……”
“喊我分管!”立马在浮桥前的崔肃臣冷冷回顾。
崔宇臣一个激灵,立即醒悟:“二……分管不是要回武城?”
“咱们要去见张首席。”崔肃臣面色不变,缓缓以对。“我此次来武城本就是奉命来查探叔祖动向,临机应变罢了,如今事情虽然不尽如人意,却也算尽力而为的了结了,现在自然要回去复命……而你休假在家,也该回去奉公了!”
崔宇臣连连摇头:“小叔祖不是说了吗?那种地方,咱们去了有何用?分管便是忠心耿耿,也不妨留在战场外观察形势来做吧?那边明显激战在即!”
“我现在正在观察形势而后做。”崔二郎语气严肃。“激战在即,说不得就差了我们两个文修便能取胜呢?!如何能不去?!过河后,不许靠近武城,换马上道,随我去见张首席!”
说完,也不再管身后的族弟,直接翻身下马,牵着两匹马上了浮桥,便往河对岸去。
四更天的时候,崔二郎与崔二十六从北侧后方进入了黜龙帮大营,并见到了张行。
此时,营地里已经满是炊烟。
ps:感谢白菜老爷的上盟……腰椎疼的起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