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提。十八日后,随着新一年第一场春雨的落下,河北的局势忽然间就从凛冬寒冰转变成了春日毛雨,最核心的军事行动毕竟停止了嘛,突袭停下了嘛……但与此同时,不安与混乱,却也依旧遵循着客观规律在扩散。
河南那边,最先察觉问题的是东都,曹林率主力转向河北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而当东都上下知道自己的援军和曹林的主力一起去了河北以后,整个城市都陷入到了一种夹杂着愤怒的惶恐不安中。
惶恐是理所当然的,不说别的,若是此时黜龙帮河南的主力与江淮主力一起来攻,你东都只剩一个尚师生领衔的龙囚关做壳,岂不像是鸡蛋对石头?破了壳就流满地?
而愤怒,则是对曹林,包括对此时留在了城内的李清臣等人的,因为他们刻意隐瞒了相关计划。
于是乎,惊恐之下,东都干脆封闭各处大门,严防消息外泄,龙囚关那里更是封锁了出入。
但是,这个动作的效果略等于没有,因为即便是没有伍惊风,黜龙帮也迅速得知了相关消息,毕竟,河北自然会有情报送达——大河进入流冰期,过不了人,寻常凝丹、成丹想过来都很危险,大股部队更是想都不要想,但这不代表两岸就绝了通信,法子总是有的。
比如有些河道有河间洲,成丹、凝丹高手有了稳定的支撑点,还是可以从容往来的。
还有些地方干脆早就预设了浮桥,或者专门为了此时在结冰期堆放了大型的浮标,道理跟河间洲一样,也是可以让凝丹朝上的修行者往来的。
至不济,都还能利用旗语、金鼓,包括以飞禽夹带书信的方式进行情报传递。
一句话,基本的情况还是互通的。
实际上,作为济阴人,早在部队开始撤退后的第二日,也就是早在正月十七那天,河北行台的头领,刚刚凝丹不久的张善相便按照军令,借助一个冰层比较稳定的区域,冒险抵达了河南,然后向李枢等人告知了河北的情况,并传达了张行亲笔签署的相关命令文书。
听闻消息后,李枢及济阴行台的头领们第一反应就是紧张。
因为曹林作为大宗师,居然可以强行违逆天时改变河道状况,以达成部队的突袭,委实超出大家预想,几乎与神仙一般。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多余心思,因为他们自己也处于危险之中,曹林既然可以从河南到河北,也可以忽然从河北到河南,而河南的粮食才刚刚开仓。
而稍待两日,闻得张伯凤忽然要开什么红山大会,他们也没有放松下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方才发觉,济阴行台第一高手伍惊风消失不见了。
凭空没了!
紧张之余,有没有一些人产生了多余心思?肯定有,但都不是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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