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大河北岸。
这日上午,日头尚足,但云层却已经明显,而时间来到中午之前,随着北风渐起,天气也变得阴沉起来,就在这种情况下,足足两万余黜龙军主力部队从茌平城北面堂而皇之的越了过去。
大股部队尚未抵达前,茌平守将副都尉韩二郎便已经察觉到不对,然后立即下令严守城池,并派遣信使北上,试图传讯郡守曹善成。
然而,韩二郎还是低估了黜龙军的决心,几乎就在他察觉到异样下达军令的同时,数不清的轻骑兵便出现在视野中,几乎封锁了各处路口,城内每一个骑士出去,都会遭遇到十倍甚至数十倍轻骑的围猎。
从城上往下看去,三五成群的轻骑奔跑带动着冬日田地烟尘,简直像有几十只无形大手在城下的河北平原上不停画着线条一样。
但接下来,随着黜龙军主力部队映入视野,之前的轻骑巡驰却又显得小儿科了。
且说,穿越浮桥进入河北之后,不知道是
有心还是无意,部队当场便摆脱了之前的头领行军制度,而是在张行的要求下,由徐世英、柳周臣二人都督,直接按照东境版的《六韬》,走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部队行军规制。
效果如何,没有人比茌平城上“阅兵”的韩二郎更有发言权了一一徐世英那些人,也不好跟猴子似的跳起来看不是?
从城上望去,除了开始过去的几百轻骑外,剩下的主力部队明显分成前中后三军(实际上是四军,牛达领了一支两千人的小部队在更北面做侧翼遮护,只是被烟尘遮蔽了而已),辎重车、骡马、民夫在中间,上面不光是安营扎寨用的各种杂项物资以及简单携带的数日军粮、草料,明显还有大部分士兵的甲胄、兵器,甚至一部分走热了脱下来的冬衣。
这是因为行军部队按照比例进行了披甲,里层的大部分士卒是空装,只有走在最外层的两列士卒是所谓披甲执锐的战备状态。
除了之前封锁城池,然后离去做前卫的骑兵外,放眼望去,其实还有不少骑兵,然后明显分为两类。
一类是虽然没有着甲但人马一看便不凡的
“甲骑”,他们往往簇拥着将旗、混淆保护着其中一样装束的将领,这使得突袭斩首变得艰难;
另一类与其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骑马的皮甲步卒,只在两翼持长矛或者负弓弩列队游弋,并不靠近中间的步卒队列。
当然,还有第三类骑兵,只不过即便是城上的韩二郎也看不清楚罢了,那就是紧紧挨着行军队列外围往来穿梭的极少数军令官与信使,他们的战马挂着铃铛,背上则有半面红色披风,腰上还有一个张三爷亲手设计的小皮包,专装公文。
城头上,韩副都尉看的口干舌燥......这不是修辞,而是实话,因为素来好学的他一边看一边蘸着唾沫在身前城墙砖上写写画画,以图记住一些东西,早就干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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