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立即掠袍下跪,“君父,子从年幼……”
“年幼便是借口?你八岁时在做什么,他又在做些什么?整日不好好读书,只知玩耍,如此不知进取,给寡人押下去。”
桃夭己经吓得哭起来,“是桃夭让从哥哥进来捉小鸟的,大王不要打从哥哥,是桃夭不对。”
“不。”公子从突然抬起头来,一脸执拗,“是我执意进来,与桃夭无关,我愿接受责罚。”
熊赀一急,赶紧拉了拉桃夭不许她说话,然后又挡在公子从面前,“若君父要责罚,儿臣也有罪,儿臣是子从兄长,阿弟有过,也是兄长之过,儿臣愿意替阿弟受罚。”言毕,朝楚王深深一礼。
其余众臣皆下跪求情。
斗伯比捋捋胡须,微笑着没有开口。
楚王见众人相求,有些烦燥的挥挥手,“罢了,公子从,既然大家都为你求情,你便去大殿跪上一个时辰吧。”言毕看向熊赀,“太子赀。”
“儿臣在。”
“你也去跪上一个时辰,可知为何?”
“儿臣是兄长……”
那知,楚王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也没有想明白,你便多跪一个时辰,想想以后,如何为兄,为长。”
熊赀一愣,“儿臣遵令。”
几人皆被押了下去。
没有桃夭的事,桃夭却跟在二人身后,“赀哥哥,从哥哥……”她边哭边喊。
熊赀转过身来,对她笑笑,“你快回去。”
“桃夭不回,桃夭与你们一起受罚,这是桃夭撞的祸。”
熊赀皱起眉头,子从赶紧推她走,“你快走,否则君父当真罚你了,你快去将黄鸟放进笼子里,咦,黄鸟呢?”
桃夭听言从怀里拿出黄鸟,却死了。
桃夭小嘴一瘪,又要嚎哭,子从赶紧捂上她的嘴,“好了,好了,明日我再给你捉一只,你快回去,将黄鸟葬了,找块好的墓地。”
桃夭点点头。
这时,慧儿闻讯,着急寻来,见桃夭没事,长长松了口气,又向熊赀道谢,熊赀将桃夭抱起,交到慧儿怀里,桃夭不愿离开,被慧儿强行抱走。
熊赀与子从跪在议政殿外的台阶上,回廊一侧的柱子旁,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将手里的玉佩赏给了一个寺人,寺人悄悄退去,孩童探出了脑袋,看着殿外跪着的二人,眼珠一转,他想了想,走了出去。
“子元?你怎么来了?”
那孩童正是公子元,他跪在了熊赀的身旁。
子从偏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子元哥哥,君父没有罚你。”
子元看了看熊赀,又看了看子从,“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本是一首备战之歌,却也反映兄弟同心协力的感情,子从听了深为感动,吸了吸鼻子,“阿兄,子元哥哥,谢谢你们。”
熊赀拍拍子元的肩,三兄弟相视而笑。
栖鸾殿,如姬急急而入,“王后,子从撞了祸,被大王责罚,还望王后向大王求情饶过子从吧。”如姬跪在王后面前,着急不堪,未注意丽姬也在,愣了愣。
邓王后端坐在席上,“此事,小童己知,你且放心,太子赀,公子从被罚于殿外跪一个时辰,公子元也在。”说完看了看丽姬,丽姬勉强笑着颌首,邓王后又道,“大王教导诸子,小童不便插手。”
只是罚跪,如姬松了口气,不过,见丽姬在此,心中不太痛快,如姬冷哼一声,便不作言语。
片刻,丽姬告退,如姬来到邓王后面前,“她来做什么?”
邓王后眉头微皱,“丽姬己被大王解禁,特来向小童请安。”
如姬自知失言,垂了垂眸,又道,“丽姬曾对王后不敬,大王这么快便饶了她,还不是看在公子元的份上,听闻公子元跟着太子一起读书,受葆申称赞,当初太子就不该……”
邓王后瞟她一眼,如姬只得噤声,心中又暗叹一声,入宫这么多年,这后宫的暗涌她也看得不少,起起伏伏是常有的事,罢了,只要一心靠着王后,她倒也不怕什么,心里如此想着,还是要去议政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