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此时,福伯在思量。
福伯琢磨了一番,道:“有些病来得急,病来如山倒,可有些病,却比较缓,一点点渗透,一寸寸恶化。”
“就好比婶子这失魂症,起初或许只是选择性的暂忘,但若得不到及时的遏制和治疗,便会一步步恶化……”
老杨头已经迫不及待打断了福伯的话:“阿福啊,咱都是乡里乡亲的,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你跟我家晴儿交情那就更不用说了,你就给句痛快话吧,你婶子这病有没有得治!”
“你要是说有得治,那老汉我砸锅卖铁,把棺材本拿出来我也要给老婆子治,你要说没得治,那我也死心了,不想这么悬着,折磨人啊!”老汉接着又道。
边上的杨华忠也跟着连连点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福伯苦笑:“把我也不瞒你们,这病,在我这里肯定是没得治了,失魂症是脑子里的问题,而脑子却是咱人最精细最不好治的。”
“镇上又或是县城大医馆那,我也不好说,总之,老杨叔你跟老三好好合计下吧,我就先走了。”
老杨头整颗心都沉下去,一副沮丧到极限的样子。
杨华忠强撑着这个打击,送福伯到院子门口,死活要把今日出诊的钱塞给福伯。
福伯道:“我也没帮上啥忙,哪里好意思收诊金?”
杨华忠道:“就冲着你大晚上的跑这一趟,也值当这个钱。”
福伯只得收下了诊金,临走之际跟杨华忠这道:“老三啊,先前当着老爷子的面我不便直说,怕他受不住打击。”
“婶子的这个病,即便去了县城的医馆,也不过是你们为人子女的图个问心无愧,这病,我去参加望海县城医药行会的例行探讨会议的时候,可没少听同行们提及,几乎就没人能治好,即便缓解都很难。”
“而那些用在脑子处的药,比别的药都要昂贵,当然了,我也晓得你们家境殷实,不算钱账,可该说清楚的我还得说,这种病到最后就是人财两空!”
福伯的这番话,让杨华忠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都被彻底击碎了。
……
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堂屋,发现老杨头坐在轮椅上,嘴里咬着旱烟杆子,旱烟却没有点燃。
杨华忠闷声坐下,也掏出自己的旱烟杆子来点燃。
才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
老杨头抬手拍了拍杨华忠背,道:“心烦意乱的时候抽烟,最不好,我都是咬着琢磨事儿,不敢真抽。”
杨华忠点点头,觉得自己受教了。
“爹,我娘的病,你有啥打算?”杨华忠问。
老杨头愣了下,随即苦笑:“我自个都这副样子了,上个茅厕都要靠你们帮衬,我能有啥打算?这话,得爹来问你啊!”
杨华忠也苦笑:“爹,我娘这病但凡有的治,我二话不说,可先前福伯的话你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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