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朱纯臣不屑地说道:“看看那些老弱病残,你李家几代人总督京营,就督出这副鸟样,罚钱都是轻的。”
说得好像你家少捞了一样!李守锜内心腹诽,却不敢啰嗦。
旁边,定国公徐希皋周围也有人说着同样的话。
“聒噪!”徐希皋不耐烦地喝道:“就你们破财了是吧?我徐家也出了十万……”
“不是三十万吗?”立刻有人问道。
徐希皋不但继承了定国公的爵位,也做了左军都督,同管京营,这次同样在罚款之列。
三十万两。
却说十万两……诸多勋贵的眼神立刻不对劲了。
“三十万。”徐希皋不耐烦地说道:“魏忠贤气焰嚣天,你们找死自己去,别拉着我。”
“定国公,不会是魏阉退了你二十万吧?”
这话一出,旁人看李守锜的目光跟着变了。
如果勋贵们抱团反抗,魏忠贤胆子再大也不敢硬来,然而京营总督李守锜先投,定国公、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徐希皋后投……投的那么干脆,怕不是真有鬼。
“你们看着我把银子搬过去的,还能有假?”李守锜忍不住说道。
“谁知道是不是又搬回去了。”有人小声嘀咕。
无凭无据的,不好多说,更不能细想。
五十万,交的那么痛快,怕不是也在演各家勋贵。
朱纯臣乐呵呵地看热闹。
他爹死的早,他继承爵位后,只挂职不管事,本次没受牵连。
就在勋贵们尴尬沉默时,叮叮当当声响中,袁可立、黄道周、刘理顺三人被押解而来。
人群里,袁枢牙关紧咬,强自忍耐着。
文武百官看着袁可立,神情复杂。
四朝元老,功勋卓著,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教人心寒?
“闪开,退后~”
呼喝中,锦衣卫的大汉将军们跑过来,清空了街道。
皇帝要来了。
所有人立刻整理衣服,排队站好。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中,皇帝打马而来。
金甲银枪五花马,强弓宝剑黄披风,怎一个帅字了得。
右边刘若愚,披甲戴盔手持武器,左边魏忠贤则是皮裘皮帽,张承恩董大力领着千余军兵随行。
“陛下~陛下~”考生刘若宰高声疾呼,却被百姓欢呼掩盖。
皇帝疾驰而过,隐藏在人群里的东厂番子悄悄围过去,趁着刘若宰不注意,猛地扑了上去。
拽脚搂腰抓胳膊,拖起来就走。
人群一阵骚乱,纷纷避开。
“住手!”周奎带人狂奔过来,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岂敢强掳人口?”
领头的番子取出令牌,喝道:“东厂办事,尔五城兵马司也敢阻拦?”
“我,周奎,当今皇后之父,区区家奴狗腿子也敢与我为难?”周奎派头十足,毫不相让。
假若没有皇帝密旨,他定然点头哈腰,如今不抖威风,更待何时?
这边在对峙,皇帝已经策马进了校场。
一眼就看到了京营军兵。
一个字:烂。
难怪明末硝烟四起,京营全无动作,哪怕满清入寇兵临城下,只敢在城头吃瓜。
就这鸟样,拉出去白贴抚恤金。
百官行礼迎驾,皇帝驱马上了点将台,下马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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