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南宋时地方力量阻碍北伐和弘光时两淮江浙的望风而降都算是比较极端的例子,于寻常时节来说都只是如宣宗放弃交趾那般的情形。
这便是朱慈烺的担心了。
从表面看来,自他主政以来大明多少有些文死谏武死战的意思,就好像因他一人,早前那個烂到了根子里的大明便改天换日、再展新颜。
可他自己却很清楚,自己的大明与弘光时相比并没有本质差别,一切的关键都落在了“皇帝有钱”上。
切莫小看了这四个字,既然皇帝有钱,地方势力便不会因南征北战而生出加税的预期。
既没有这样的预期,只要皇帝不搞均田之类的荒唐事情,那长江以南的地方势力自也不会对朝廷生出多少抵触之心。
若再加上当初鞑子搞的圈地和海上贸易这条生财之道,哪怕皇帝的脾气略坏了些,时不时会挑出几家来彰显皇权的威严,但对于绝大多数江南士绅来说,靖武皇帝却也是个能够接受的选择。
所以,朱慈烺必须维持自己有钱的人设,至少不能让地方势力生出朝廷会加税的预期。
否则今日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大明必然会如早前那般因财政崩溃而生出诸般事端,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大抵也便要昙花一现。
穷家难当啊。
趁着内官宫女为自己整理婚服的空档,朱慈烺不由于心中叹了一声。
此番大婚所费颇巨,哪怕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切都是按最低标准设置,但最终还是花了六十多万两银子。
当然,与前辈们的举国欢庆相比,此番仅是在宫里做了布置,所花钱款也只是个零头,但他晓得当下的局面仍有些根基不稳,面对这样的花销自是有些肉疼。
“陛下寻常都只以戎装示人,今日换上这冕服却是另有一番威严啊。”
衮冕服上绣有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每一种纹样都代表着不同的寓意和象征,再配上冕冠、玉带,皇帝的威严立时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旁的徐瑜都不由感慨了一声。
“这衣服麻烦得很,朕还是喜欢布面甲。”
面对朱慈烺的抱怨,徐瑜倒也只是笑了一下,并未如寻常那般摆出大道理。
他是最早站到朱慈烺一边的,此时距应天被围虽也没过太过漫长的时间,但在这一年多里诸般情事接二连三,他只觉过了大半辈子一般。
“陛下,仪仗已到了宫门之外,许再有两炷香的功夫便能到奉天殿了。”
“这么慢?”
就当徐瑜的心思略有些飘散之时,周全的禀报声却将他拉回了现实,紧接着朱慈烺颇为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作为司仪自得指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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