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延:“……”
他由彼及此的感叹道:“方总真是要把垂直领域做到顶尖啊,昨天节目上聊的那个会计网也是垂直领域,有时候,我觉得新浪就是欠缺一点这个意思。”
汪延刚说这话忽然想起前几天登录挂号网时的疑问:“方总,挂号网为什么没放广告?这也是盈利的一个大项啊。”
“刚才不说了么,我们有拿到投资,先花着呗,实在撑不下去再考虑广告的事,我认为广告会伤害挂号网的品牌价值。”方卓耸耸肩,“而且,除了我说的这些,挂号网现在在临安做了线下的系统业务,也许还可以进行反哺。”
汪延沉默,相较于新浪拼了命的开拓广告业务,人家比上市公司还上市公司的有抱负。
方卓仿佛知道这位CEO在想什么,说道:“挂号网不同于新浪这种具有媒体属性的网站,广告业务需要慎重,股东们早都对我失望了,我也不用太为他们着想,所以不急于一时之利。”
汪延笑了出来,这样的反向平衡真是企业少见。
方卓说完自家,又说准自家:“新浪近期的动作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慌张,想伸左拳吧,又把右脚给踢出来了,前阵子听说还想做海外业务?”
“结果没这么快,我看两边好像都挺有信心的,RIAA的态度很强硬,Cadwalader律所也很乐观,抛开刚开始的担忧,我现在都迷茫了,到底哪边更有底。”虞红说道。
她顿了顿,又说道:“今天有位员工和我提了辞职。”
“提辞职还要给国外的你打电话啊?”方卓以为是国内的员工。
虞红说道:“不,是第二批来美国的陈海仁,他很严肃的从休斯顿回纽约找到我,当面递交了辞呈。”
方卓沉吟:“理由呢?”
“因为我们被美国人告了。”虞红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方卓吃了一惊:“只是因为这个吗?”
“我也很意外,反复沟通,但他就是觉得易科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扑向了RIAA,严重侵犯了对方的权利。”虞红恼怒道,“我说,这官司还没下来呢,侵犯不侵犯得法庭说了算。”
市场总监问道:“你猜他怎么说?”
“认为我们败诉几率很大?”方卓猜测道。
“他说,要是没侵犯,人家会告吗?”虞红如此说道。
“……”
方卓久久无语,好一会才问道:“这个陈海仁不是最早跟着咱们干挂号网的人吧?是不是社招进来的?”
“嗯,社招进来,英文很不错。”虞红答道。
“这样我还有点安慰,好吧,慕强这种事很正常,把强就当作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对,这个逻辑也能想到,算易科倒霉吧。”方卓回过神来倒是想得很开。
虞红意外道:“你没太生气?我当时都气炸了!”
“我们在世界上属于后进生,我们才刚刚加入WTO,美国的GDP是我们的将近8倍,一切都还需努力,包括大家对诉讼、对海外市场、对世界的认识都有待磨砺和进步。”方卓的感慨如此突如其来又真实。
“易科的这位陈海仁听见诉讼便认定自家公司犯错,他只是这个时代的小缩影而已。”
“从易科辞职,损失最大的是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啼笑皆非。”
站在十多年后往前看,现在的华夏是个稚嫩却充满朝气的经济体,它在努力学习国际规则,直到这个规则自己撕掉它一直标榜的面纱。
“好吧。”虞红有些意兴阑珊,她很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但见到方卓这么说,也只好试着向总裁的思想境界靠拢了。
她又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还是回我的火焰山吧。”
“呃?”方卓听见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句,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是的台词,调笑道,“小虞总监可不是牛夫人,此时此刻,京城的月亮正圆。”
“我又看不到。”虞红抱怨道,“我记得你在庐州的时候就说以后可以一起去看周星星的电影,结果我现在都被你支使到纽约了,一场电影都没看过!”
“这样吧,等对RIAA的诉讼出结果了,我请你看电影。”方卓推开窗户,仰头看天,嗯,居然是个上弦月,一点都不圆。
“别人不知道,我向来知道方总的画饼能力。”虞红说道,“早点休息吧,我要为方总画的饼而努力去了。”
“这就叫画饼二象性,有人画得好,有人对着这饼做得好。”方卓道了晚安,挂掉电话。
只是,他放下电话后却没有入睡,反而因为一名员工莫名的辞职而激发了朦胧的灵感。
要让新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一位非执行董事,这位董事的声望要相对较高,这能影响相当一部分的股东投票。
除此之外,要是顺利进入董事会,声望也是控制权之争的重要因素。
单纯依靠央视财经这样的一款创业类节目是不行的,还要从其他方面着手。
诉讼能不能作为一种出奇的方式呢?
方卓在寂静的深夜里点燃一支烟,出神的思考着诉讼二象性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