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又说道:“我妹妹也挺喜欢他的歌,年轻人嘛,这才是音乐播放器的目标群体,你们这些人有多久没听过歌了?从今天起,每天都要回去听一听。”
虞红把话吞回去了,涉及到方总的妹妹,这种场合不太好展开说。
这时,产品经理许柯登也走进会议室,可以开会了。
“许老师来了,坐,今天就是咱们产品发布会前的最后一次会。”
方卓欢迎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到年轻人,这是我们产品成败的一个重点,只有得到年轻人的喜爱,才能支撑我们产品的销量。”
“不论是挂号网,还是易科,做企业,我们首先得考虑产品给用户带来了什么样的价值。”
“M1有什么价值?”
“或者更进一步的说,M1除了先前咱们强调过的音乐格式、储量大小、外观设计,还能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方卓谈及这个问题,又询问许柯登:“许老师,一旦我们产品面世,如果受到欢迎的话,产品技术上有什么应对竞争的护城河吗?”
“产品技术……”许柯登沉吟,“实话实说,如果像方总这样说,技术层面没有太高的门槛,就算是我们自己设计的轮盘方案,这都属于很容易就学走的东西。”
“方总,那个,嗯……”
产品经理许柯登没走,犹豫着开口。
“许老师,易科需要你,产品都做出来了,你忍心离开吗?”方卓善解人意的说道,“咱们续一份合同吧。”
许柯登松了一口气,推辞都不带推辞的开口道:“好,方总!”
又一位从会议室离开,没一会就听到外面好几个人的说话声,然后渐行渐远。
苏薇笑道:“如果许老师的合同没签下来,那几位交大出来的是不是就集体请辞了?”
同样还在会议室临时担任秘书职责的柳洋洋微微皱眉,这是掣肘啊。
“差不多,那毕竟是许老师一手拉起来的团队,不少学生的使用都特别廉价,还有他的朋友、同事。”方卓点点头,“大家合作很愉快,没必要搞那么一出,反而更得捆绑起来。”
方卓考虑道:“如果面世后进展不错,我们得考虑公司期权的划分,技术型人才尤其不能轻易放走,晓之以情,动之以利,还要有长远的目标。”
“这也是明天员工大会的策略吗?”虞红问了一句。
方卓笑了笑,没回答。
……
十月十五号,申城浦东的明月酒店陆陆续续有一车一车的人抵达,随后又顺着指引走进一楼的超大会议厅。
这些都是来自挂号网一线的员工。
截止到十月份,挂号网上上下下一共有四百多名员工,作为对比,此时临安阿里的人数大概是两百多人。
同行业里的互联网医疗不到100人,也难怪陈兴认为挂号网太过臃肿。
因为员工数,第二轮融资时还有风投半开玩笑的询问,是否是为了提高公司估值才养着这么多人。
方卓对此嗤之以鼻,他提高估值哪里会用这种方法。
上午九点钟,国内线上挂号业务的开拓者、被媒体本年度称之为最意气风发又最失意的挂号网总裁方卓站到了舞台上。
很多员工都是第一次见方总本人,但几乎都从电视上看到过他挥斥方遒的样子——这个夏天《赢在华夏》热播的时候,每个员工都会和家里亲戚骄傲的说自家老总正在电视上。
“大家好,我是方卓。”
会议厅汇聚的说话声渐渐平息,值此行业风雨飘摇之际,方总把大家喊到一起说话了。
方卓弯腰拿起奖杯,往空中举了举,对着话筒说道:“这是咱们一起拿到的‘首批国家级互联网创新产业企业’奖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我总觉得大家都要瞧瞧它的真身。”
“来,从第一排往下传,一个一个的摸摸看,这是我们共同努力获得的认可。”
方卓捧着奖杯走下台,递给最边上的一位陌生女员工。
女员工的脸和手都有些粗糙,她有些慌乱的接着奖杯,不知如何是好。
“拿着看看,这个奖杯每个人都有份,这是国家是社会是时代对咱们的认可。”方卓的声音在会议厅里回荡,极其响亮。
女员工粗糙的手摩挲着奖杯上“挂号网”的刻字,眼里不知不觉噙满了泪水,奖杯的沉甸甸亦如荣誉的沉甸甸,然而,未来的路又要怎么走?
即便最一线的员工都能朴素的判断,失去核心业务造血的挂号网很难按照原有轨道发展下去。
她把奖杯传到第一排的第二个人手中,伸手抹了抹眼泪,抬头去看重新走上台的方总。
“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现在的行业状况了。”
“京城的互联网医疗在裁员,鹏城的医疗在线已经考虑倒闭破产,挂号网的生存岌岌可危。”
“挂号网怎么办?”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也有很多人,很多真心关心我的朋友给我建议,挂号网清算清算财产就结束吧。”
“我一度这样想过,可是看到网站上时不时跳动的数据便总是下不了决心。”
方卓的声音飘在每个人耳边,轻轻淡淡的,仿佛只是倾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