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日问夫人要来紫晴的卖身契,她心术不正,不能再留着了!”
黎婉点了点头,思绪极乱,猜测秦牧隐打拳时发生了什么事,紫晴真是不吃一堑不长一智,黎婉将梳妆盒里的一只碧玉七宝玲珑簪递给紫兰,“今日用这只,对了,待会我让紫薯跟着,你再敲打紫晴一番,记住,别让人看了笑话!”
紫兰喜不自胜,她早就想收拾紫晴了,掂量着黎婉话里的意思,郑重点了点头。
一出门,迎面的寒风簌簌往脖子里灌,黎婉缩着脖子,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踩在雪地里,呲呲的响着,秦牧隐打着伞,手指很快变得通红。
黎婉于心不忍,张了张嘴,“侯爷,我撑伞吧!”
秦牧隐摇头,走到二门了才开口,“我不想被伞尖戳出个洞来!”
言外之意嫌她矮,黎婉人长得不矮,在秦牧隐跟前还是不够看,想象着上次她打伞戳到秦牧隐头发的模样,忍不住勾唇一笑,他说的不无道理。
上了马车,黎婉取了怀里的暖炉给秦牧隐,“侯爷,您拿着!”
秦牧隐坐在垫子上,身后靠了靠枕,斜眼注视着她手里的暖炉,椭圆形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的暖炉,颜色是她喜欢的,她的手小,插.进里边刚刚好,但却不适合他,遂摇摇头,“熏炉燃着,你拿着吧!”
不一会,身子就热了,秦牧隐解了身上的大衣,躺下,闭目养神。
黎婉则低头,想着自己的事儿。
大约两柱香,马车停了下来,黎婉回神,挑开一点点的帘子,黎府门外有小厮上前问安了,扭回头,秦牧隐貌似睡着了,她轻轻叫了声,“侯爷,到了!”
惺忪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黎婉一怔。
秦牧隐眼里恢复了清明,穿上大衣,起身,掀起帘子,跳了下去,黎婉有话与秦牧隐说没来得及张口人就走了,她掀开帘子,秦牧隐站在下边,身子笔直,朝她伸手。
黎婉受宠若惊往四周看了眼,羞红的伸出手,搁在他厚实的掌心,他的手很暖,很舒服的包裹着她的手。
下了马车,小厮已经进门通禀了,旁边守门的小厮跪了两排。
黎婉挨着他,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我娘要是说什么,你听着就好!”
刘氏爱唠叨,刘晋元懂得卖乖,刘氏不帮他把事办好不会善罢甘休,她不想秦牧隐和刘晋元有交集。
进了府,黎婉打量起住了几年的宅子,假山亭台,回廊影壁,枯木秃枝环绕映衬,触目,一片萧条清冷,不似侯府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孰高孰低,当下就有了定论,侯府百年底蕴,不是黎府比得上的。
上一世,她心底不平衡,旁人说她高攀了秦牧隐,她心里发虚,处事才会张扬跋扈遮掩内心的自卑。嫁进侯府,她最喜欢回来,他们不会轻蔑看不起他,有的只是羡慕和吹捧。
时隔一世,恍然如梦。
秦牧隐见她顿住脚步,满目凄凉,他若有所思,脚步跟着停了下来。
黎婉心底一片悲怆,想到了许多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待前边的小厮转身望着她时,她一哆嗦,想起门边跪了两排的小厮,疾声问道,“今日府里来了客人?”
进门时心不在焉没留意,黎府的下人不多,今日大门大敞着不说,小厮也多,是平时不曾有过的事,她暗暗想,不要是刘家人进京了才好。
可怕什么来什么,小厮轻快道,“老夫人一家来了,夫人正陪着呢,小姐回来得巧,老夫人还说一家人缺了小姐遗憾,这不,您不是回来了吗?”
黎婉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大力拉着秦牧隐的手臂,商量道,“侯爷,祖母一家来了,不若我们改日带了礼再上门给外祖母磕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