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个身子,半个身体因为临空而失去平衡,我向来浅眠,耳边传来机动车的咆哮,然后我张开眼睛。
头顶是简陋的木板,那是上铺的床。翻个身子都显得不够宽敞的床铺,绝对不是我和迟成新婚时按照我的意思定做得到2米乘2米的king bed。
狭小的六人间,水泥面上凌乱的鞋子,在桌子上摸到自己的手机,果然,是TCL的银棕色绿屏翻盖。
我还记得曾经用笔画输入法按着银白色键盘输入“苏如春”这个名字。
翻开通讯录,对于这个老古董的手机仍旧是不习惯,心头一跳,果然,前前后后找了三遍都没有看见他的名字。
手机上的日期,2003年5月4日,呵,五四青年节。
二十二岁的五四青年节,韩若何其有幸,亦或是老天怜悯,让韩若失败的后半生重新来一次。
二十二岁,我最好的年华,有父有母,青春正好,家庭美满。
手机弹出一条新信息,发信人:迟成
“谢谢你的口罩,在信箱里拿到了。”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发一句“为你忙,心甘情愿。”之类的甜言蜜语,可是现在怎样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既然我们的婚姻走到最后不是如鱼得水,而是“相敬如冰”,那么这段恋情也没有必要再开始。
再来一次,最重要的就是健康的身体,上辈子,即使发现了自己的心情也无法回应,不就是因为身体破败吗?
“没关系,应该的。”最终回复给迟成的是这样客气有礼的几个字。
对面下铺的绰号为“大头”的家伙啃完了一大包乡巴佬鸡爪,吮了口油腻腻的修长手指,“喂,韩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佳人有约啊?”
R大封校,校园内严禁进出。每天守着食堂的电视看的节目也仅限于**的有关宣传,像大头这号人物,每天见的最多的两个女人一是扫厕所的大妈,而是每天到我们宿舍扫厕所的大妈。
无聊的时候,人们的八卦能力总会更加伟大。
“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有什么佳人。”我戏谑看他一眼,“别人有美女,我有大头啊。大头和我难兄难弟正好作伴,走,今天哥请客。”
宿舍中其余四个不是北京的就是天津的,早就成功逃亡了,剩下我和大头。
大头虽然有些邋遢,但是个性乐天,和他相处轻松愉快。上一世我还总是嫌弃大头这个体积虽小却功率甚大的电灯泡影响了我和迟成卿卿我我,现在我倒是十分中意这个挡箭牌。
迟成会给我发短信,就是有意和我一起吃饭,我自然不愿意再近一步,这个时间她难免想要心灵依靠,我这时候冲上去不是还得和她纠缠一辈子吗?
丫的,老子再怎么涵养好,也不愿意被人带绿帽子一戴就戴好几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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