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神沉思多久,忽听见门外传来“参见殿下”的动静,他回神,忙起身站着。
赵泽雍推门进来,一身冰冷雪气,皱眉问:“怎么起来了?回去躺着。”
“殿下,我已经没事了。”容佑棠依稀记得自己狼狈呕吐过,不免窘迫,遂歉疚道:“劳烦殿下费神照顾,污秽不堪——”
“那算什么?尸山血海都待过,行军打仗时经常十天半月不沐浴、不换衣。你觉得本王邋遢吗?”赵泽雍了然,不以为意地打断,进屋一贯先洗手,这是当年第一次上阵杀敌后就养成的习惯。
“当然不!”容佑棠立即摇头,钦佩道:“您那是不得已,抗击外敌要紧,打仗比什么都重要。”
赵泽雍莞尔,擦干手,脱下外袍挂好,转身便近前,打横轻松把人抱起来,大步朝里间走。
“殿下——”容佑棠本能地勾住对方肩背扶稳,紧接着又松手,浑身绷紧,尴尬得无以复加,小声急切道:“我自己走!”
赵泽雍却置若罔闻,走着走着,手忽然一松——
“啊!”容佑棠慌忙伸手勾住,彼此紧贴。
“殿下reads();!”容佑棠有些恼羞成怒了。
赵泽雍却愉悦低笑出声,心情大为畅快,重新抱稳,把人放回床上、塞进被窝里。他坐在床沿,板着脸,佯怒道:“你长能耐了,连聚众斗殴都敢参与!”
“您知道了?”容佑棠想坐起来,胸口却被大掌牢牢按住。
“一查便知。”赵泽雍不悦道:“只准你离开一天,就受伤回来。”
难道以后不给休息了?!
容佑棠敏锐察觉到庆王的意图,赶紧诚恳解释:“您都调查过了,分明不是我们的错,是、是——一场误会。”他生硬改口,险些直说:是七皇子他们的错。
“老七也这么说,你们倒挺默契。”赵泽雍虎着脸:“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这、这就是实话啊。”容佑棠心虚,讷讷的。
赵泽雍点点头,异常严肃,威严道:“先记着你的罚,待痊愈再惩戒。”
容佑棠茫茫然,不知错在何处,却深知此时不宜顶撞,只得硬着头皮先答应。
“打伤你的人叫汤奇,襄省卢化人士,五年前在家乡酒后伤人,砍断对方一手掌,化名潜逃入京,当了老七的护卫。现已捉拿归案,由护城司衙门负责审理。”
“可是——”
“放心。”赵泽雍心神领会,安抚道:“不是聚众斗殴,是以查获旧案罪犯的罪名。”
容佑棠松了口气,意外又感动,内疚连声道:“太兴师动众了!太麻烦了!”
“此外,”赵泽雍皱眉,握着对方的手,深吸口气,难得烦恼道:“老七糊涂混帐!他识人不清,尽结交别有用心之人,时常被煽/动牵着走,快及冠了,却一事无成,声名狼藉,不肯学好,本王真是——”赵泽雍勉强打住,忍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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