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软声歉意道:“爹,都怪儿子不孝,让家里年也没过好。”
“只要你平安就好。”容开济感慨道:“有什么办法?毕竟爹养的儿子,男子汉总要建功立业、谋个好前程。若是女儿,爹反而更愁啊,毕竟你没有兄弟帮扶,到时只能招婿了。”
容佑棠利落穿衣套靴下床,回手整理被褥,乐不可支道:“招婿?哈哈哈,那幸好我不是女的,否则您得加倍发愁。”
“后宅年轻媳妇难呐,一家子一多半都是长辈,得辛苦伺候着,还往往吃力不讨好reads();。”容开济摇头怜悯道。
容佑棠几下束好头发,跑去外间洗漱,赞同道:“爹说得对极了。我昨儿路过兴大家时,他老娘又坐门槛上骂儿媳妇了,每回就那几句话,无非‘水烫水凉、菜咸饭干’,她逢人就拉着诉苦告状,连我也不放过,兴大嫂子就躲门后哭,唉。”
“兴大成年后嗜酒嗜赌,兴大家的再贤惠也劝不动酒鬼赌鬼,日子过得苦啊。”容开济同情摇头,话音一转,坚定道:“咱们家就不同了!今后你媳妇一进门,就是内当家的,她若能干,铺子也可以交给她!你安心读书应试,争取得中为官,好歹跳出商贾一流,为儿孙后代谋个好出身。爹无能,我这内侍身份还拖累――”
“爹啊,您又来了!”容佑棠哭笑不得阻止,“咱们爷俩命中就该做父子的,家里也一直挺好,那些我根本没在乎过。世上德才兼备者往往宽厚仁善,只有小人才阴损短视,无需理会。”
容开济欣慰笑了笑,伸手帮儿子整理衣领,满怀憧憬道:“今后你成了亲,可得多生几个,不拘孙男孙女,让家里热闹起来。爹寻思着,你找媳妇门第绝不能高,免得她借势欺压,但也不能过低,门当户对最好――”
容家没有主母,爷俩都没亲戚。容开济只得既当爹、又当娘,用心抚养儿子。
“爹,您不是叫我先专心读书吗?”容佑棠讨饶提醒道。
长辈日常都爱唠叨这些。容佑棠听得多了,听完上句可以接下句,偶尔还会促狭打趣――然而他今天听着觉得有些、有些……
“这是自然!”容开济忙严肃嘱咐:“你年纪还小,理应全身心认真攻读圣贤书,切忌早早沉迷儿女情长,那会毁了精气神的。”顿了顿,容父又吐露:“这也是爹几番婉拒媒人的原因――”
“媒、媒人?”容佑棠正要开门出去找吃的,听得吃惊猛回头。
容父难掩骄傲:“自你中秀才后,就有好几个媒人上门打听,爹不想你分心,所以悄悄回绝了,也没发现有合适的。亲事不能急,须得慢慢来、仔细寻访。总之,门当户对是必须,也希望姑娘能温婉端庄、略通文墨,才能与你合拍。平心而论,世叔家最合适,只可惜严姑娘十年前就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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