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鬼鬼祟祟了?我光明磊落!
容佑棠拢紧披风,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浮桥,踩着静谧月色,步入亭中。
“殿下,您叫我?”
赵泽雍一身玄色锦袍,坐在罗汉榻上,大氅堆在身边,直接拿酒壶灌一口,淡淡说:“你不是想过来?”
容佑棠乐呵呵随口恭维道:“殿下英明,隔着老远就知道小的心里想什么。”
“你这二皮脸跟谁学的?郭小二?”赵泽雍皱眉,下巴点对面凳子:“坐吧。”
“谢殿下。”容佑棠毫不客气坐下,反正他算明白了,这庆王府和一般的勋贵之家差别有些大。
亭内布置得很用心:四面挂竹棉帘、圆凳加绒垫、四角放碳盆、脚下有铜踏、桌上小火炉温着酒、烤架上肉香四溢、还有不少糕点果子。
然而,赵泽雍喝的却是冷酒,而且桌上已经歪倒几个空酒瓶。
喝这么多?
“殿下?”容佑棠探身,想看看人是否喝醉。
赵泽雍浑身酒气,看不清眼神,习惯性面无表情,晃晃酒壶问:“想喝?”
容佑棠忙摇头:“大夫吩咐忌口。殿下,我帮您烫酒吧?”
“麻烦。”赵泽雍不置可否,接着一口口地灌。
“不麻烦,我觉得酒烫了比较香。”容佑棠说着就动起手来,他把温着的那壶打开一看:快烧干了都!这些肯定是下人一开始备的,再看看烤肉,底下的银丝炭已熄灭。
哎,肯定是庆王嫌麻烦干的。
两人对坐,赵泽雍自顾自喝酒,容佑棠安静烫酒烤肉。
好半晌,容佑棠才下定决心问:“殿下,九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赵泽雍略一停顿,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小的——”
“你不是王府下人,别整天小的老的。”
“是。”容佑棠乐意之至,诚实道:“没什么,我就是惦记九殿下。不知道他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赵泽雍定定看着少年的眼睛,半晌点头:“小九没白待你好。”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过完年?过完元宵?”容佑棠紧张问,他一直提着心,生怕重生后九皇子遇刺的时间会变化。
赵泽雍放下酒壶,正色问:“你找小九有事?”
容佑棠眼睛一转,刚想开口——
“说实话!”赵泽雍威严提高音量。
“……是。”容佑棠坦白道:“前阵子我跟您提过的,九殿下不想回宫,他说宫里有个祝嬷嬷,极重规矩,言行举止都有话说。我是担心九殿下年幼,吃了暗亏,却不敢吭声。”这是容佑棠早计划好的话题开端,合情合理。
赵泽雍看出对方是真心担忧胞弟,脸色便缓和了,无奈道:“按例,小九得在宫里待到十五岁,前阵子他能出来玩,是本王下了大功夫的。逢年过节,只能送他回去。”顿了顿,赵泽雍冷冷道:“至于祝嬷嬷?哼!”
“九殿下说皇后本来有四个陪嫁丫环,可后来只剩祝嬷嬷了,为什么啊?”容佑棠又问。
赵泽雍漠然道:“兴许是因为她懂规矩吧。”
“可她现在似乎有点儿不懂规矩了,怎么办?”容佑棠异常认真。
赵泽雍随手把空酒瓶一丢,酒瓶滚落、坠地,应声而碎,低声道:“放心,会有人教她。”
“您会除掉她?就像对付以往欺凌算计九殿下的人那样?”
“你说呢?”赵泽雍挑眉,霸气戾气并存。
好!就是现在!
容佑棠深呼吸,炸着胆子,勇敢直言道:“殿下,我觉得您行事有些欠妥了!您是庆王、是西北军统帅,刚正严格,眼里容不得沙子、做事雷厉风行,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而且您平时远在西北,九殿下却待在京城——万一您哪个仇家拿九殿下出气泄恨怎么办?”
“说完了?”赵泽雍问,面无表情。
容佑棠忐忑点头,谨慎戒备。
下一瞬,赵泽雍突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