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她可能还是觉着太子可怜。连她这个看起来对他温柔和善的养母,背地里都对他暗加防备,用最坏的可能揣测他的心思。
太子这一生,当真没得到过几分爱。
谢瑶长叹一声,扬声唤人。映霜进来,躬身问她,“娘娘可要回宫?”
这么多朝臣进出禅心殿不方便,皇帝不在,她见人都是在乾元殿偏殿。
谁知谢瑶摇摇头,竟道:“去泰安殿。”
映霜暗暗吃了一惊,却没有多嘴。“是。”依言去准备轿辇。
其实映霜想不明白,太皇太后去世已经有几年了,除了太皇太后的忌日,也没见谢瑶来过泰安殿,不知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到泰安殿去。
不过有些事情,奴婢是不该多嘴问出来的。这一点映霜就比映雪聪明许多。
轿辇在泰安殿前稳稳停下。谢瑶搭着映霜的手下轿,沿阶而上,缓缓步入庄严朴素的泰安殿。
“当年太皇太后,好像很喜欢我似的。”
听谢瑶这么说,映霜下意识地看向她,就见谢瑶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来。
“其实我从来都不信,我觉得她只是利用我,所以我也装着敬爱她,然后利用她。”
映霜知道,自己现在只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应该发表评论。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听谢瑶回忆她与太皇太后之间的往事。
“我曾怨过她只手遮天,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我和皇上喘不过气来。可是等她走后,我才意识到太皇太后的能力有多大。只要她在,前朝、后宫就没有乱过一天。”
“我曾非常羡慕她,可她临终前却说,非常羡慕我。”走到阶梯最顶端,谢瑶缓缓回首,望着广阔的泰安殿,挑唇一笑,“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今日着一件苍碧色潞绸事事如意纹曳地长裙,裙摆长长的铺在错落有致的阶梯上,显得庄严又华美。
谢瑶抬起手,看着自己削瘦白皙的手腕,微笑道:“与她相比,我到底还是心肠太软,手腕不够狠辣。”
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做不到像太皇太后那样,杀了皇帝的父母,还能将皇帝抚养长大。或许是膝下有亲生儿子的缘故,她的确再也容不下太子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姑祖母……”谢瑶仰起头,看着那方高悬的鎏金牌匾,柔声唤道,“您说我从来不唤您‘姑祖母’,现在,您听到了吗?”
“姑祖母,若您在天有灵,可否让阿瑶,借一点你的力量?”
借给她一点勇气,让她与那个孩子,拼个鱼死网破。
太子来禅心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前些年,或是三日,最迟七日,总会来禅心殿走一趟。这回皇帝出征,却是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他的人影。在乾元殿议事的时候,他们倒是长长碰面,可彼此都好像陌生了许多一般,很多事情,再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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