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
好新鲜。
李郎一梦已过往,风流人儿如今在何方,
从古到今说来慌,不过是情而已。
这人间苦什么。怕不能遇见你,
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她。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唱到这里,周霖瞥了田珍珍一眼。
她的眸子闪烁着,她的唇微微颤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
周霖猜到她会最喜欢这首歌,果然。
这首陈升的《牡丹亭外》。前世周霖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足足听了几个月。
好听吗?或许吧,有人会喜欢的如痴如醉,有人会觉得这个中年大汉的声音怪怪的就像是用砂纸打磨过一般的难听。
感动吗?或许吧。有人会迷醉在情怀里面不能自拔,有人却觉得这都写的是什么啊,确定写歌的人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鬼东西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周霖很喜欢。前世最爱听这首歌的时候他到处推荐给朋友们,若是也有别人能喜欢,他就觉得世界上多了几个知音。觉得很开心。
如今看到田珍珍的表情,周霖确定她就是一个知音。
“牡丹亭外雨纷纷,谁是归人说不准,
是归人啊你说分明,你把我心放哪儿。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可我最爱是天然,风流人儿如今在何方,
不管是谁啊,躲不过,还是情而已。
你问我怕什么,怕不能遇见你,
是否你走过了我身边,恍恍惑惑一瞬间。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断了魂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声音渐歇,周霖放弃了最后一段,因为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珍珍姐,怎么样?”看到田珍珍如同被点了穴一样,周霖轻声唤道。
田珍珍微颤了一下,低声道:“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说得真好。”
周霖也最喜欢这一句。
内心凄凉的人,总是感到孤独的人,都会喜欢这句。
简单一句,直插心灵!就像是赤身**被人揭开了被子,就像是说谎被人当面揭穿,就像是催眠的时候被人惊醒,就像是一只小羊被丢进了狼群,那么的惶恐,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恐惧,那么的绝望。
“第一段那个唱段来自《女驸马》,对吧?”田珍珍淡淡的道。她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激动和惊讶,似乎所有的激动和惊讶都在周霖一首接一首的震撼当中消磨得干干净净,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变得意兴阑珊。
“宾果。”周霖道,“还有吗?”
“黄粱一梦二十年……来自《枕中记》。”田珍珍继续道。
“答对。”周霖鼓掌。
“还有牡丹亭。”田珍珍道,“三首,你用一首歌致敬了三部经典。”
“珍珍姐,你好厉害!”周霖笑道。
田珍珍摇摇头:“你才厉害!”
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真的要哭了……”
转过身去,她不肯再转回来。
周霖呆了。
他想到了自己,躺在大学寝室的床上,听着耳机里的《牡丹亭外》,泪流满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