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请喝茶。”于珊和谢昆跪在一个单层的红色蒲团上,异口同声道。
谢老爵爷看了看这两个小两口,然后笑着接了,他将一个薄薄的红封放在了春香所持的托盘之上,意味深长地解释道:“早些年我在西北留了一间客栈,两处酒楼,非是家业而是我的私产。原本是钟老弟在打理,盈利不多,可好歹给不能继续上战场的士兵留条后路。几年前钟老弟也去了,他儿子不肯轻受,就将这房契地契给送了回来。粉丫头,你已是我谢家长媳,我也就不经你母亲的手,直接将这担子交给你了。虽说责任大些,但好歹也是一份产业,做得好了也是积功德的事,咱不讲求神拜佛,就踏踏实实的干点实事,比什么都强。”
谢老爵爷这话其实说的有些不伦不类,新嫁娘敬茶,反过来复过去,不就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偏他不按套路走,说了一通在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话。这三张地契,在谢老太太、齐氏甚至木氏看来,都不值什么。虽说地契有三张,可它们地处西北,根本不值钱,再加上是为了收养老弱病残,哪里还有什么进项。
可谢府的几个男丁,听老爵爷说完,看于珊的目光却变了,这不是一份产业,这是一份荣耀,被西北将士恭敬以待的荣耀,也是敲开西北军心的金钥匙,这不仅仅是隔辈亲了,这也代表了老爵爷对于珊寄予的厚望。
当初木蓝蓝入嫁,老爵爷没有将此转给木蓝蓝,不仅仅是因为那时钟将军安好,更是因为老爵爷对木蓝蓝有心结,虽说不是木蓝蓝的过错,可在老爵爷心里,木蓝蓝的确是谢府牺牲了长女换回来的尊贵媳妇。谢天亮夫妇也知道这些,所以对谢天慧也存了一份内疚。可以说,整个谢府,只有谢老太太觉得将谢天慧绑进了皇宫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当然,现在的于珊也还不懂这三张地契的价值,但这并不影响她内心对此处产业的重视,就凭这产业的目的,就值得她费双倍的精力去打理,便是赔上些钱财也值得。
想及此,她郑而重之的叩首,应道:“孙媳谨遵祖父教导。”
老爵爷见此,欣慰的点了点头,再看于珊,越看越顺眼。她若是个男孩,那必定是能文能武的,而且,听衿容说,粉丫头是掌家的能手,乱世持家也不成问题。他眼瞅着谢昆将于珊娶进了门,紧绷的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祖母,请喝茶。”
谢老太太轻嗯了一声,先将一个红包放在了托盘之上,才接过茶杯,她轻抿一口,说道:“谢府家大业大规矩也多,我不管你在娘家都会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在谢府,其余的可以先放一边,孝道不能不遵,对长辈要恭敬,长者赐不能辞,你可懂?”
于珊抬头看了眼不算慈善的谢老太太,嘴角微挑,轻声应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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