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在张博喜的耳畔说了一个地址。
张博喜那张破碎的脸猛烈地一阵抽动,嘴唇颤抖起来。
片刻犹豫之后,他低下了头颅,小声地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铁骨硬汉忽然软的像只癞皮狗。
张金生仰望星空,
侯镇用胶带封住了张博喜的嘴,然后搬来两张竹椅,放在大铁箱子里,将张博喜和拾荒女推了上去。
这个拾荒女是半道受刺激疯的,多半时候脑子不清楚,但偶尔也有正常的时候,当初侯镇带人绑票张博喜,本想避开这女子,不想她看到张博喜被抓拼死追上来,抓着侯镇的衣服不放,没办法,侯镇只得把她带上。
人既然已经带来了,就没有了回头路。
精神病这东西,你知道哪天她就好了,她的肚子里现在还怀着张博喜的种,谁知道人家十八年后会不会回来为他那混账的老爹报仇呢。
张金生保持了沉默。
侯镇用铁丝将二人固定在椅子上,在他们的额头上贴了两张黄纸符,据说可以锁住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搅拌好的水泥注入铁箱子,一寸一寸地漫过二人的头颅,半个小时后,张博喜和他捡来的妻子,以及女人肚子里他的骨肉就被永远地凝固在了这个1.5米见方的大铁箱子里。
两天后,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一辆大货车开进预制场,将这个大铁箱子运走,几个小时后它被埋进一个挖好的大坑里。
箱子里的人成了献祭给山神的礼物。
张金生亲眼目睹了整个献祭过程,然后他回到山下的县城宾馆,从钱包里掏出郭澜澜的照片,供起来,上了三支香,诚恳地拜了又拜。
又一个星期,一个园林施工队在上海郊区一个绿化带施工时刨出了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宝贝”,打开一看却是一颗白森森的头骨,这个意外发现帮助当地警方一举侦破了多年前的一桩无头女尸案。
方铃媛的头骨火化之后由父母带回苏州,与此前的骨灰合葬于公墓。
下葬当日,张金生也在苏州,遥望公墓方向点了三支香烟,拜祭了方铃媛的亡魂。
几天出差回来,家已经搬了,临湖别墅的房子比双龙山庄好不了多少,甚至还显得小气点,毕竟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不可能像在双龙镇那样肆意挥洒。不过也正是在市中心,配套设施什么就不是双龙山庄可比的了。
生活什么的都很方便。
张金生回家时,看到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正拿着拖把在风雨棚下拖地,高跟鞋,大长腿,身材凹凸有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仔细一看是柳闻莺,便道:“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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