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中秋到了。
中秋,自然是要吃月饼的。
但往年的中秋,可不一定有月饼吃,就算有,乡下地方,往往也就是买几块小孩吃。
什么五仁的,什么豆沙的,便宜的五毛,贵也往往超不过一块。
在此之外,什么莲蓉的,什么蛋黄的,什么铁盒装的,放心,除非去市里,不然绝对见不到。
今年却不一样。
今年有好多月饼,甜的,咸的,包装精美的广月,手工制作的苏月,等等,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而除了月饼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坚果,以及特意弄回来的大闸蟹,太湖蟹,等等,十分丰盛。
也因为此,远近的亲戚,队里的小孩子,都跟着沾了光,过了一个美丽的中秋。
当然,过节归过节,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
主要是水稻收割。
后来水稻收割,都是机械作业,不需要多少人,有的直接就拉去卖掉了,晒都不用晒。
可这年月,主要还是大家相互帮忙,用人力,一茬一茬割,然后打捆,或用肩挑,或用板车拉。
回来,愿意花钱的,用脱粒机脱粒,不想花钱的,就用传统连盖,一下一下拍,一下一下打。
然后,要翻动,要晾晒,晒得干干的,才装袋。
也因为此,场面显得十分热闹,气氛十足。
一些后来几乎见不到的工具,比如连盖,比如风车,都能见到。
这事,陈远也参与了。
累是挺累,却也很开心。
回到家的第一天,帮忙拎草绳,用来捆水稻的,用的是一种他也不知道该叫什么的工具,反正就一根楠竹条,一半弯过来,用麻绳绑成弓形。
讲究点的,会在没弯的另一半套上竹筒,这样转起来就会比较轻松,还不伤手。
不讲究的,直接就这么用了,两个人,一个人负责转,边转边退,一个人负责出草。
这样出来的草绳,这边叫“草舀子”,不光收水稻的时候要,收小麦的时候,也一样要。
到第二天,就跟着过来帮忙的姨妈表哥等一堆亲戚,收割,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