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芳菲抱着沈母不肯放手,一副受惊的模样,荷欢在后面赶来惊呼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母没有责怪突然闯进大堂的女儿,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稍显凌乱的发髻说,菲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芳菲不管四周的瞩目,瓮声瓮气的说我做噩梦了。
“娇娇女,做噩梦就可以这么没有礼节了?”坐在上首的沈老太太如此说道,“来祖母这儿看看。”
沈芳菲从母亲的怀抱走出,又投到沈老太太的怀抱,她常年礼佛,身上的檀香味安定了沈芳菲的心神。
“可怜的孩子。”沈老太太将手上的佛珠取下给了站在一边的荷欢,说放在小姐身边压压惊。
荷欢俯身接过了佛珠,沈芳菲奶声奶气的说还是祖母对我好,惹得堂上的其他几位嗤嗤的笑。
“难道婶娘就不疼你了?”二婶娘是沈老爷子同袍的女儿,性格最是爽利,在一旁打趣起沈芳菲来。
沈芳菲在人世已经经历过一遭,听闻前世二婶娘的父亲以多年军功求皇上恕他女儿一命,来接人时,二婶娘却说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一头撞死在大堂前。
沈芳菲不由得鼻子一酸说二婶娘也对我好。
“哟,我们今个儿是在芳菲面前争宠么?”三婶娘笑着对沈老太太说,“还是大嫂有福气,生的儿女们都跟玉人儿似得。”
沈老太太一生平安顺遂,有三个儿子,最疼的便是这个小儿子,一颗心偏到了西边去。可惜慈母出败儿,沈府败落,小儿子功不可没。
沈芳菲本对三婶娘怨气满满,却又想到她上世与自己的小女儿沈方婷在监狱里被□□,完全没有了高高一世三太太的模样,只能侧头过去长叹一声。
四婶娘因为丈夫是庶出,家中又只是清贫的文官,也不说话,只是一旁微笑着看着。
沈芳菲想起四叔本是才华横溢的人,在文官的道路上也许会越走越远,可是上世,他却在外放巡视河堤时遇难。
沈父曾经提过,二弟、三弟都在为官上没有什么建树,只能领领闲值,如果四弟能在世,在文官上立起来,与他左应右和,他未必在朝上面对局势会这么吃力。
沈芳菲在堂上嬉笑打闹一通,与沈母回了厢房,沈母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一双盈盈水目就这么盯着沈芳菲,说年纪这么大了还胡闹。
沈母虽然是慈母,但是如果子女坏了规矩还是能狠下心去教的,沈芳菲想起听闻上世母亲用父亲随身携带的御剑自刎了,就觉得一颗心疼痛难当。
“哟,听闻小妞妞今天在大堂撒娇啦。”沈芳菲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大姐沈芳怡穿着青色的衣裳站在门口,美得如春天的小草,郁郁葱葱。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姐姐,我们去找大哥、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