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自己命苦。”
知道是人,何思为又上前一步,这次靠的更近了,目光落在女子脸上时,她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只见有东西挡在女人的嘴上,这也让女人说话很吃力。
那东西是月牙型,何思为又凑近了些,终于认出是什么东西,她倒吸一口气。
张如意注意着她的举动,说,“吓到你了吧?”
那是一个秤钩,从鼻子处穿过,勾住鼻子用往下坠。
何思为抿抿唇,前世下乡时,她在连队也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事,将秤钩勾住中邪人的鼻子,再挂上秤砣,这样就能驱散身体里的邪物。
这一刻,何思为终于明白她遇到了什么事,“愚昧,这是无知,你们连长怎么会同意?”
张如意看到气愤的陌生人,有气无力的说,“你快走吧,不要让人看到,也不要提起,更不要和连长反映今晚的事。”
一句话,她要换几次气才能说完整,完全是胸口被石头压的。
好人这样一直压着也会憋闷死,更不要说此时女人看着也就半条命了。
何思为不说话,上前去抱女人胸口的石头,女人劝何思为,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人的求生欲也让她放弃了劝说。
石头很大,何思为搬不动,她试了几次后松手,转身在四周找了一圈,终于让她找到一根木棒,她拿起来用杠杆原理,将石头撬到女人一侧。
胸口没有东西压着,张如意深吸一口气,仿佛活了过来,纵然胸口还痛的厉害,却也似捡回了半条命。
何思为拿掉秤砣,又摘掉她鼻子上的秤钩,她动作都觉得疼,可身下的女人一连痛呼声也没有,她将人扶起来,“我扶你出来。”
张如意拉住何思为的手,“不行的,连队里的人不会同意,我爸也不会同意。”
何思为说,“这是愚昧,这是违法的,他们是在杀人,你们连长一定会管。”
张如意无力的摇头,“我爸就是连长。”
何思为想到白天赶马车,一脸和气又热心的连长,不敢置信的问,“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张如意说,“我爸说我中邪,只有这样才能赶走身体里的鬼魅。”
何思为抿抿唇,“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世上也根本没有鬼。”
张如意低低哭出声,“我说过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只相信我爸的话。”
这个要被夺去生命的少女,瘦的皮包骨,一阵风就能将人吹倒,怎么能有人心狠如此?
何思为咬牙,“我带你离开这里。”
找说理的地方去。
张父就是连长,也难怪连里发生这样的事,能瞒住不传出去,而且这个被对待的人还是他自己的女儿,更没有人出头。
回想今到路上,马车上六个女人对张连长的信赖,何思为悲从心来。
被扶出棺材,张如意站了好一会争,才稳住身子,只是她这种情况,走几步都难,更不要说走远。
事关人命,何思为也不能等,她扶着人先去了办公室,将自己的包提上,又带上门,扶着张如意往连队外面走。
大半夜的,月光升到正空,何思为索性背着张如意,一只手着包,闷声的往前走。
身后的女子,实在太轻了,有六十斤吧?
何思为不敢歇着,一口气背着走到八连路口,往场部的方向去,又担心八连的人发现,在天亮之后就钻进了树林里赶路,争分夺秒往场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