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和众人带着口粮回来的,口粮每个人只有一个月的量,一直到秋收前,其他的口粮都要农场自己想办法解决。
在山下的人好办,北大荒的鱼多,沼泽地里随便找个水泡子都能捞上鱼来,荒草甸子里春天会有成群的野鸭在这边产蛋,碰到野鸭的窝,一窝里就有四五十鸭蛋,等天气暖了,野菜也多起来。
这些都要春暖花开的时候,最难熬的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挖不到野菜,野味难打,农场职工在连队日子还好过一些,有连队里发的土豆还可以当粮食挺一挺,或者有自留地的,有经验的都种了土豆,第二年春天日子就好熬了,而最苦的就是何思为他们这种下乡知青,没有自留地,又是在山上,而农场又是初建。
王建国对此有经验,回到山上后,召集众人开会,把眼前的情况说了。
他说,“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大家现在凑到一起,可以集思广益,一起想想好办法。”
这次,他也没有等大家自由发言,侧身对身边的肖寿根说,“肖寿根,你是副场长,你先来。”
肖寿根盘腿坐在铺上,说话之前,他很是郑重扯扯衣襟,才说,“每年这几个月,各农场连队日子都不好过,我知道有些农场把来年要种的种子在征粮时都交上去,全国人民的日子都艰辛,大家都一起熬着,眼前要解决大家肚子温饱问题,要说难也不难,可要说简单也不简单。各连队都有自己的办法,从野外搞些储备粮,但是要怎么搞就得弄好了,耽误农场里的活,说你搞资本主义,不干队里的活。”
肖寿根指了指窝棚外面,“山里的货多,春暖花开饿不到肚子,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最少要撑两个月,有野菜可挖,只是大家要干体力活,吃半饱哪干得动。”
王建国见他不说了,问他,“说完了?”
肖寿根说,“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也只能想到这些。”
说来说去含糊其词,还是没有提出办法。
在山下的这几个月,肖寿根也很少提意见,分配工作时也听指挥,但是情绪中的排斥和冷落,王建国还是能看得到。
两个人搭班子,对方产了这种抗拒心,并不是好事,王建国一直想找机会和肖寿根谈谈,肖寿根却仿佛看出他的想法,每次都能轻松的避开。
肖寿根模棱两可的又将自己态度糊弄过去,王建国想了想说,“肖副场长,这次上山前营里找我谈过话,营里的意思让咱们下山开荒,柈子农场存在的意义你知道,为整个营部下面的农场和连队提供盖房和取暖问题,按理说每年秋天到冬天两季采伐时间就够用。那就职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山上砍伐盖房用的木材提供给营部,一部分下山去开荒。”
王建国不是惯孩子的人,他一直很敬着肖寿根,对方不识敬,占着位置又不想出力,王建国索性直接做主,不争取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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