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还不等她反应了过来,林香香手里又“啪嗒啪嗒”掉落出七八个白箱子。
孙婉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手忙脚乱接着箱子,一边急着拉林香香蹲下。
这才险之又险地没让箱子摔坏。
众人目睹这一幕,也都看愣了。
孙婉心跳加速,腰间隐隐作痛,眼睛死死盯住林香香,生怕她再掏出几个箱子出来。
好在箱子似乎是掏完了,林香香只是傻傻地蹲在那里。
确认不会再有意外,孙婉这才战战兢兢地松开她。
数了数,总共九个白箱子。
每个箱里都种着黄灿灿的蒜苗。
真是怪哉。
这件趣事很快就在午饭时候传开了,大伙儿都好奇地看向叶家的兄弟俩。
叶三哥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也搞不懂,从没见过小妹弄这些。”
众人只好就此作罢。
饭后,大家继续各司其职,几位年迈的老人也不愿闲着,上午拾砖头,下午砖拾得差不多了,便去河畔挖泥巴回来助阵。
谁承想,就这么个简单活计,竟和对岸的人起了争执。
走这么远的老人们,身板都不错,性子也倔强,挑泥时远远瞧见对面有一群妇女围坐着磕瓜子。
个个裹着厚实的棉衣,谈笑风生,忽然瞥见这边有人过来。
那边对这边的遭遇心知肚明,清楚他们是逃难而来的。
此时见到几位老人衣衫褴褛,这么大岁数还得干挑泥的重体力活,互相交换着眼色,窃窃私语起来。
村里的人对外来客总有那么一股子戒备,特别是自家村子富得流油,对那些外头来的穷苦人,眼里的瞧不起就快溢出来了。
起初,不过是些私下里的嘀咕,可说着说着,声音大了,眼神里的鄙视也藏不住了。
马大婶子性子是最急,听不得对面那些妇人絮叨,更别提有个胖婆娘朝这边挤眉弄眼地“啧啧”声,她心里那股火苗子噌噌往上冒。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反正等到孙婉他们到的时候,双方已经是你来我往地问候起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了。
那些难听的话,让孙婉眉头一皱。
好在,两拨人只是隔岸对骂,没动真格,算是不幸里的万幸。
孙婉他们连忙上前劝和,其实再晚一步,马大婶子她们也只能认栽。
人穷气短嘛,这边家底子薄,和那些有钱有势的较劲,纯粹是鸡蛋碰石头。
好在孙婉他们来得正是时候,马大婶子一伙人借坡下驴,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撤了。
一脱离杏花村人递过来的视线,那些老人们的骂声戛然而止,脸色都有些发白。
大伙心里都不是滋味。
而那些杏花村的妇女们,却像打了胜仗一样,喜滋滋地回了村。
路上,她们遇上了前来打听消息的刘猛。
几句话一聊,刘猛心里就有数了,这群外来户软柿子一个。
真要有本事,还能连几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他对这一群穷酸货本就没兴趣,顺手捏了捏人群中脸蛋最俊的小媳妇,引得一阵笑骂,好说歹说从她们那儿套了点信息,打算拿去糊弄老爹。
马大婶子他们回家后,都沉默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安慰那些老人们。
这些个老太太平日里在村里,乃至周围十里八乡可都没输过嘴仗,今天却被当地人给欺负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