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孙婉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当天晚上,蒋府就遭了贼。
但这次丢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个人——徐香香。
蒋老爷一听这消息,怒不可遏。
立刻把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半点线索。
再一想白天只有村长三人见过徐香香,蒋府自然地怀疑到了他们头上。
可等派人去找,却发现全城竟没人见过三人!
倒是蒋明宇想起那家客栈,赶紧派人去查。
结果发现救了徐香香的村民们,则是因为偷客栈的东西,一大早便被赶跑了。
线索到这儿,硬生生地断了!
蒋老爷为此事气得饭也吃不下,立马发了通缉令追捕村长他们。
而这时,村长几人已带着徐香香坐上了去徽州的车。
车厢里,马三哥盯着痴傻的妹妹,忍不住痛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刚勉强醒来了的马大哥跟马二哥,俩人听完原委,心痛欲绝,病情反而更重了。
这样一来,马家四口人倒病了三个。
孙婉有些担忧,这一路本就艰难,如今还带着马家人,无疑增添了压力。
但眼下别无选择。
大榕村的这些村民们虽无奈,也只能照看四人赶往徽州。
担心蒋老爷派人追赶,一行人没走官道,改走山路前往徽州。
这几天,严森樾特别沉默。
她本来就话不多,除非必要,否则几乎不开口,但这几天的沉默,好像有别的意味。
尤其是离徽州越近,这一种感觉越强烈。
孙婉留意到这个变化,打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成了朋友。
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孙婉走到严森樾的面前。
孙婉从怀里面掏出一袋事先腌好的肉干,扔给严森樾。
严森樾接过,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森樾姑娘,心里是不是有事儿?”
严森樾摇摇头,“说不上是心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孙婉一开始就察觉到严森樾身上的谜团,起初并不想多打听,但现在快到徽州了,也不禁好奇起来。
“到了徽州后,森樾姑娘有些什么打算?”
严森樾琢磨了会儿,“大概就是去找亲戚帮忙吧,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里也没别的法子了。”
孙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孙夫人,那你呢?”
“你们这一群人要去徽州扎根,可不是件易事啊。”
孙婉听了只是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路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等到了徽州难道还能过不去这坎儿?”
孙婉心里也有些茫然,但只要可以活下来,别的都是次要。
望着孙婉那乐观豁达的笑容,严森樾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有时我真挺佩服孙夫人的这份心气儿。”
话落,两人间忽然陷入了一阵微妙的静默。
月光似乎让人恍惚,严森樾忽而开口:“孙夫人,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会现身泸水县吗?”
孙婉诚实摇头,轻声道:“不清楚。”
自然不能透露自己是死而复生之人。
“其实是去泸水县探访亲戚的,本以为是挚友亲朋,哪知却是包藏祸心。”
“那时冀州城风雨飘摇,白巾军未至人心已乱,那亲戚想借我家权势攀高枝,竟给我下了药。”
“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便我不愿,也只得嫁入他家。”
严森樾提及此事,唇边闪过一丝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