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与你的新爹娘,一计毒水差点令我们葬身,这笔账尚未清算,你倒好意思登门拜访?”
苏崇颂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怪哉,母亲怎会知晓他欲改姓之事?
然事急从权,首要之事是软化母亲的心。苏崇颂赔笑道:“娘,我也只有您这一个亲娘,瞧您说的哪来的新爹娘?”
孙婉只以冷笑回应。
苏崇颂不得不加码:“当日之事,我也没料到丈母娘会突生变故,事后她懊悔不已!”
“日日念叨着要向您谢罪!”
“哦?她的歉意何在?我怎未察觉?”孙婉故意四处张望。
“她病倒了,娘,宽宏大量,请您原谅我们吧!”
“况且,您的孙子也即将出世,待他成人,我保证让他孝敬您!”
面对这等空洞的承诺,孙婉眼皮未动分毫,只是困惑地望着苏崇颂。
人们都说他铁石心肠,却不料他竟肯为别人的双亲,为自己的妻子,带病跪地求饶。
但若说他心存善念,为何两世为人,却对亲娘的生死视而不见?
孙婉心中满是疑惑。
可这会儿,她已无心深究。
历尽两世的孙婉,不再轻信任何蜜语甜言,一旦心存疑问,她便要亲自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望着眼前的三子,孙婉站在高处俯瞰着他,忽然启齿:“你当真是要救你的岳父岳母,还有你媳妇的命?”
苏崇颂捕捉到孙婉话中的转机,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点头如捣蒜:“自然如此!”
孙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瞥了苏崇颂一眼,转身步入庭院,不久后手持两包草药走出。
“世道艰难,何况你岳母害得我们身染瘟疫,如今哪怕是我,也只可以勉强凑出这两剂药方。”
“这些药,若省着用,连渣都不放过,勉勉强强能救三人之命。”
孙婉将药包掷入苏崇颂怀中,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你既然如此割舍不下,何不慷慨赴义?”
言毕,她转身回屋,“砰”地关上了门。
苏崇颂愣愣地捧着药,猛然回过了神来,猛地拍打着门呼喊:“娘!”
“娘,您不能这么对儿子,娘!”
然而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嘶吼,孙婉都没有现身。
反而这一闹腾,引来了周围几个乞丐的注意。
在乞丐们的注视下,苏崇颂浑身发怵,不敢久留,抱紧药包匆匆逃离。
或许是他因瘟疫而烂疮遍布的身躯,让乞丐们投鼠忌器,未敢上前争夺,放他一条生路。
苏崇颂躲躲藏藏回到了岳家的藏身处。
推门而入,即刻传来晚娘痛苦的呕吐声。
苏崇颂面色一变:“晚娘!”
他踉跄跑入屋内,正看见晚娘吐出一大滩夹杂着不祥黑丝的鲜血。
一旁的陆震新跟张氏同样也虚弱地倒在床边,眼中满是期盼地望着他。
苏崇颂连忙从怀中掏出药材:“他们给药了!”
“爹,娘,晚娘,再挺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煎药!”
闻言,屋内的三人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求生的渴望,忙不迭点头。
苏崇颂手忙脚乱地架起锅,却发现炉火早已熄灭,他转身寻柴,却发现之前的木柴所剩无几。
仅剩下了几根枯枝败叶。
苏崇颂急得整个人团团转,只好先把药材放下,拿起背篓四处找寻木柴。
趁他离开,张氏连忙下床,拾起那两包草药。
“怎么只有两包?孩儿他爹,你来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陆震新闻言,同样诧异地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