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绥走到旺财跟前,他又不敢贸然将旺财头上的粪框拿下,只能弯下腰,问:“旺财,不能再摇了!你这铃铛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何乌鸦能听懂?摇了第二次,从东北方向又来了一大批!”
旺财一阵兴奋,说明手中的铃铛起了作用,好奇的问:“绥哥,乌鸦们有何反应?”
董绥答:“都站在附近紧盯着你。”
旺财脑海中浮现出三娘摇动铃铛后,乌鸦都乖乖站在面前的情景!
盯着自己而不攻击,说明面前的乌鸦完全服从铃声,旺财不知道师父已经站在不远处,他心血来潮,忽然有一种表现的冲动。他左手用力将粪筐推开,胳膊肘撑地坐了起来,还好,他的头和脸面很干净。
东边的太阳升起一丈多高,粪筐外面糊了一层乌鸦粪,里面密不透风不说,更是黑咕隆冬。
旺财贪婪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顾刺眼的阳光,努力睁大眼睛扫视面前的一切。
董纭扔下的艾草棒,燃尽的、留下一滩青白色的草灰,没燃尽的也被乌鸦粪浇灭,不再冒出青烟。
由于旺财面东背西坐着,无法发现昱凡道长和董先鸣他们。
看到周围黑压压一片乌鸦,一个个还眨着小眼睛,虽然十分拥挤,但他们的眼神中不再有敌意。
旺财心说:“就是这个劲!三娘摇铃后,他们家的乌鸦就是这种温顺的眼神。”
旺财微微抬起头,用高傲的眼神望着董绥,犹如私塾中酸文假醋的先生,摇着脑袋说:“绥哥,这次临安之行,收获颇丰,得到了这件宝贝!”
董绾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看到旺财的身边那个手帕,分明是三娘的,手里还拿着三娘的银铃!
董绾纳闷,旺财什么时候偷拿了三娘的东西?偷拿银铃还有情可原,竟然还拿三娘贴身用的手帕,拿上手帕定是用来当做念想。在酒楼吃饭时,没提银铃的事,定是觉得偷了人家的东西,脸上不光彩,到了玉泉观,以为没事了,开始显摆!董绾不解,浑身都是屎,咋还有心情谈宝贝?
董绾有心踹上一脚,发现除了脸面干净,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乌鸦粪,只有没好气的问:“你啥时候偷了三娘的铃铛?明明知道银玲的声音充满魔性,还把他带在身边,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召唤来的?召唤它们来,就为拉你一身屎吗?”
董绾看了一眼董纭董绥,又疼又气,“你看看纭哥绥弟,都干干净净的,再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
说着说着,董绾竟然落下泪来。
秦氏没有多想,以为董绾以姐姐的身份来教训弟弟,心里多少还有些感动,心说:“看来不光是我们老两口子拿旺财当亲孩子看待,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拿旺财当自家人!”
看到面前的乌鸦对自己俯首称臣,旺财自尊心得到彻底满足。董绾的话并未入耳,他此刻只想着在董纭和师兄董绥面前显摆一手。
恰在此时,旺财右脸有些痒,由于旺财是左撇子,他习惯性地将右手中的银铃交到左手上,腾出右手来挠右脸,刚开始拿银铃时,还知道摇铃铛时有左右手之分,此刻旺财完全忘了这个茬。
但不知,旺财用左手摇铃,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