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你的,我刚点上,妮妮啊你带你对象去洗洗。”老爷子说道。
“不是说长辈过世没下葬不能洗漱的吗?”顾嫚声音特别大,又用手比划着洗脸,她爷爷耳鸣,基本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了。
“有什么不能的啊,都是封建迷信,信那个干嘛啊,人都死了啊,死了就没了,人死如灯灭就成一把灰了,这让活人几天不能洗脸洗脚,说什么禁忌,尤其亲人不能洗脸啥的,都是骗人的。
生前对好点不就行了啊,死了都是演给活人看的,无非就是让活人受点罪记住这时刻,什么对死者不敬啊,那些话都骗人的,又没给他挫骨扬灰了,去洗洗吧,没有事,不要信那些。
我就从来不信那些,还不活着好好的,人只要不做亏心事,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用顾忌。”
老人说完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烟,还拿出一根烟递给赵明阳,赵明阳这次接住并且点燃,但没怎么抽。
顾嫚说他爷爷以前是做生意的,老了回家过日子了,也是他爷爷把两个儿子带进城的。
赵明阳让顾嫚拿了一张椅子和老爷子坐一会,这是礼数,这个点了,老爷子都不睡觉,是真的睡不着啊,毕竟死的是他弟弟啊。
“小时候他就不听话,爱惹事,因为喝醉酒说错话,五十年代被抓了,放出来都快三十了,什么技术也不会,就跟我后面学瓦工,我去哪就带着他。
干了几年赚到点积蓄就盖了现在的那个房子,我当时找人给说媒啊,找了个寡妇带着两个小孩,可他不知道稀罕,就跟人家过几天日子后就和人算了,后来就一直就打光棍了,什么用啊,死了连个后人给置办后事的都没有,要不我张罗,就没人问他了,老三没有用,不能担事,遇到事就躲啊。
七十年代我让老二他跟我进城,我带着一家老小去城里讨生活,他不去,老三也不去,我们家当时受罪啊,在城里租的那个房子屋顶都漏,一家四口人住不到十平方房子。
两个小孩那会都不小了,十五六了,就跟着我后面做糖葫芦烤红薯走街串巷卖,到了八十年代政策放宽了,我让两个小孩去上学,什么都不要干,没学问是不行的,自古都是有学问的人少受罪。
老大上大专时候就和她媳妇结婚了,毕业了就生了丫头,一刻也没耽误,后来老大毕业进了电视台,老二毕业老大给介绍去了报社,日子好了,我们家的日子好了,可我这个弟弟啊,还是光棍。
九十年代我开了个粮油铺,让他跟着我干,不去,就在家,后来托人给他找了个学校门卫干,一干就是十多年,之前闷葫芦一个,没想到到老了,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天天去逛窑子,有点钱就去,最后死在女人身上了,丢人啊。
可丢人怎么办啊,我亲弟弟啊,我亲弟弟啊我让两个儿子给他们二叔办后事,热闹点,不能就直接送走火化下葬了,人家死了怎么操办,我也得给他怎么办,就像小时候,他惹我生气,过生日我也得给他煮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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