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忙引见道:“此乃中牟县功曹任峻任伯达,伯达乃中牟名门之后,仁义宽厚,通晓政事,我多赖他相助,才使得中牟境内民心安定,少有饿殍。”
自从进了中牟境界,吕布发现中牟县内的情况与其他郡县饿殍遍野盗贼横行的情况迥然不同,人人安居乐业,处处欣欣向荣,路上少见饿殍,道上少见盗贼,开始以为是陈宫治理有方,没想竟是这位功曹之功。
吕布猛然间想起,任峻任伯达,不就是历史上曹操麾下负责屯田的典农中郎将吗?
吕布隐约记得,在董卓作乱时期,任峻劝说当时的中牟县令杨原(估计那时陈宫已经弃官逃离)治理河南郡抵抗暴乱,适逢曹操起兵,任峻征集宗族家客数百人归附曹操。后来发生饥荒,枣祗和任峻建议曹操实施屯田,任峻被任命为典农中郎将,招募百姓在许下屯田,结果连年丰收,积谷足以装满全部粮仓。官渡之战,任峻主持军备和粮草运输,敌军企图抄绝粮道,但在任峻的设法保护下,敌军不能得逞。任峻为人宽厚有度量,能够看见事情的道理本质,每次都向曹操直陈事情,曹操每每有得。在饥荒的时候,任峻收留抚恤朋友的遗孤,远近的贫困的亲戚都受到他的周济,其信义为人称道。
今日得见两位大才,吕布喜不自胜,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自己前去冀州。
入了县衙,按照这时的礼节,要分别跪列两旁,吕布早就烦透了这个跪礼,挥手让手下把交椅搬过来,亲手放在陈宫、任峻的身后,示意他们就坐。
任峻似是听闻过这种胡椅胡床,知道吕布自边郡而来深受胡风影响,也知道这交椅是供骑马疲累后坐在上面休息,便毫不介怀,安然入座。
但陈宫瞧了那交椅半天,愣是没坐下去,反而伸手把那交椅搬到一旁,径直跪坐下去。
当吕布、陈琳、任峻都安坐在交椅上,唯有陈宫跪坐一旁,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吕布忙令人撤去交椅,也效仿陈宫跪坐下来。
吕布面色如常,似是毫不介怀,但心里对陈宫有了甚重的负面评价,当此乱世,不知应时而变之辈难成大器,吕布顿时动摇了邀请陈宫入幕的打算。
吕布转而又想到,正是这种坚持,才让陈宫在弃曹操投奔吕布之后一直誓死不渝地追随着吕布,食古不化之辈虽然有让人痛恨之处,但也有让人钦佩之处,如同那些见风使舵之辈一样,让同志痛恨,让仇敌欣喜。
陈宫对不遵礼仪擅行胡风的吕布亦有一些不满,便忽略吕布之前的开口相邀,口气极其生硬:“鄙县不在吕镇北辖内,不知吕镇北到鄙县有何贵干?”
吕布见陈宫脸色严肃生冷,不好再继续刚才那通邀约,只得迂回话题:“吕布在并州二十余年,常为并州治下民生凋敝所苦,吕布领军剿黄巾、西羌、匈奴、鲜卑,遍行天下诸多郡县,所到之处,触目所及,皆如并州模样,唯有中牟县人人安居乐业,百姓丰裕富足,盗贼遁迹,路不拾遗,此皆公台治理有方,吕布深感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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