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奎安情绪激动,他顾不上头疼,连忙从堆满垃圾一样的储物柜里,找出一身被报纸包好的休闲西服。
拿出这套平时不舍得穿的西服,奎安开心地换上。
奎安打车,出租车一路行至东坡巷停下。
门口,有人把守,奎安硬着头皮上前,不等他开口,一个身着绿衣服的男人出来接他。
“小安,来。”
“福哥。”
奎安一见来福,激动地上前打招呼。
台球桌的尽头,谢文涛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言武候在一旁,空气极度安静。
二人身前,奎安西装笔挺,看着有些痞帅。
此刻的奎安,束手束足,在偶像面前好不自在。
“听说,你想跟我?”
谢文涛眯着眼问奎安。
“想,您就是我的偶像,我到死都想成为像您这样的人。”
奎安激动的,“到死”二字,引得谢文涛发笑,一旁的言武也是忍俊不禁:
“别紧张,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家里,家里还有个妹妹。”
“父母呢?”
“父母离异,没人管我们。”
奎安照实说,但说父母离异,跟妹妹相依为命自力更生时,没有任何情绪,即不失落,也不尖锐。
“你知不知道,你要跟我们老大,就得有作品。”
“作品?”
奎安诧异。
“作品就是投名状,你敢吗?”
言武解释道。
“敢,只要能跟着谢老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有骨气!”
谢文涛一拍沙发上的扶手说道,随即,他给了言武一个眼色,后者弯腰,走向奎安身前。
“这个人赌钱欠我们80万,你去捅他一刀。”
言武从袖口掏出一张照片,奎安接过,这是一个长相锐气却又有丝书生气的青年。
这照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金海总经理,掌管大半金海的高光。
奎安看着照片上的陌生人,然后再看看言武。
“没关系,如果你不敢,从哪来的回哪去,我们没有见过。”
言武见奎安有丝迟疑,于是说话的功夫就要收回照片。
奎安见此大急,他连忙下跪,双手死死的拽着照片,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我愿意,我干!”
言武问:“刀有吗?”
“有,我有刀。”
看着匍匐在地的奎安,言武看了谢文涛一眼,后者表示满意。
这时,言武才从一旁事先放好的信封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奎安。
“去吧,先给你一万,剩下的一万等你完成作品回来拿。”
“这……”
看到钱,奎安激动不已,他带着感激的眼神接过言武手中的钱,继而连声感谢。
“放心,我一定可以。”
临离开前,奎安笃定的向谢文涛跟言武弯腰施礼。
子夜星沉,高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和信商务。
“高经理,您回来啦。”
门卫大妈眼贼,见高光前来赶忙开门,生怕晚上一步被开除。
高光垂头丧气,他刚要回到自己的屋舍,突然发现孙德同站在自己的房门前。
“孙大哥。”
高光强装镇定。
孙德同使了一个眼色,告诉高光,高球正在他房间坐等。
“你,回来啦。”
推开房门,高球正在为高光打扫房间,擦桌子。
看到这,高光连忙上前阻止高球。
“哎呀,高总,怎么能让你为我打扫呢,快坐下。”
被高光拉着坐下,高球微微一笑,估计也是累了,整个房间除了扫地,连高光的马桶高球都给他扫了。
喝了一口高光为自己倒的一杯水,高球缓过劲来。
“怎么样,这里一个人住着习惯不?”
“挺好的,很安静,谢谢高总,平时高米也会过来给我打扫。”
“嗯,厕所的马桶其实不用放垃圾桶,擦屁股纸用完直接用冲马桶。”
“还可以这样,好,好的高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应酬?”
高球问道。
知道高球此次前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讯息,否则不可能这么晚还来帮自己打扫卫生,高光脸上一阵羞红,满腹愧意。
“没有,我……”
啪!高光话还没说完,突然高球一记耳光打在高光的脸上。
高光整个人蒙了,高球的神情霎时也由温和变为严厉:“这一耳光,我是为我高水哥打的。”
夜月孤圆,孙德同难得这么晚还能看此间的月亮。
突然,房间里传出一阵噪杂。
“我不敢了,高总,我以后再也不会碰赌了,不会了,我发誓!”
孙德同揉揉耳朵,似是对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充耳未闻。
过了好一会儿,高球才从高光的寝室出来,里面传出高光懊悔的哭声。
见高球出来,孙德同连忙跟在身后,在楼门外孙德同为高球打开车门,随即车行离开。
见金海年轻总裁潇洒离去,看门的大妈这才如释重负的将铁门锁闭,至于依稀能辨的高光的哭声,她纵使有一万个好奇心,也不曾僭越一步。
她将床头的收音机,稍微调大了一点点,听着《中国之声》里面,刀郎跟高玉齐唱的那首《爱是你我》:
“这世界我来了
任凭风暴旋涡
正是你爱的承诺
让我看到了阳光闪烁爱拥抱着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抚摸
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
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