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见一道黑影奔来,忙在其后追赶,大喊让路。声音惊动了轿子里昏昏沉沉的周云开。
疾风穿过车轿的瞬间,周云开也恰好醒来,向着帘外望出去,只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马与一黑衣少年翩翩而过,发带扬起穿过晨雾蒙蒙展在周云开的轿窗前,印在了周云开的眼前。
周云开还来不及看清马上之人是何模样,马上之人便乘风而去,踏破晨曦,杳然无迹。
“好了别追了,随他去吧。”董建在轿子里一喝,骑兵马背上一拜,赶紧归队。
周云开心跳如擂鼓,望着一抹嫣红的发带飘然而去,消逝眼中,突然想到。
“那不是我家的马吗?”
随即,有泪如倾,眼泪滴落在手腕的朱砂痣上,抬起手腕细细望去,泪落满面。
“老爷,您怎么给哭了?”
轿帘扬起,轿内的周云开在阳光的投影里握紧了手,眼神凄哀,久久凝望那颗朱砂痣。好好的姣姣公子此刻却满面哀伤,对着身边的随从轻笑摇头“我不知道。”
清昔欢一路奔去清府,见清远正在校场整兵训练,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清昔欢下马,缰绳递给了院落小厮,就向着清远身边奔去。
“清远!”
清远被清昔欢远远一喝,顿时毛骨悚然,后脊一凉。
“欢……欢儿……”
清远转头过去的时候,清昔欢正杀气腾腾的跑来找清远算账。
“你为什么不去接我回府!”清昔欢怒气难平,走到清远跟前,飞起一脚踢在了清远的小腿上。
“啊!欢儿……”清远在众多士兵面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装模作样的对着清昔欢喝到“欢儿!不得无礼!”
清远对着清昔欢扭着脸不断的挤眉弄眼,想在众兵将面前要个脸面,却不料清昔欢将他的老脸掰了个粉碎。
“清远,日后你休叫我与他日日夜夜在一起,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清昔欢怒吼完,转身离去,清远则在其后大气都不敢出,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对着士兵,面一沉道“你们继续练!准备好天黑出发扬州!”
“是!”众兵低头拜下的时候,清远已经跑着去追清昔欢了。
清昔欢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躺回了床上生闷气。
“欢儿啊欢儿,好欢儿,这是为何啊?王爷给你气受了?”清远赔着笑脸迎上来,站在不远处讪笑。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清昔欢望着房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问到。
“啊……什么什么时候?”清远揣着明白装糊涂,搓搓手,表示疑惑。
“装什么,扬州路远,水患又路难行,不早点出发,又要耽搁时辰。但是此刻天热,周云开又刚刚离开,不易跟的太近,傍晚赶路吧,叫将士们运送几箱子草在先,分三波运送,若是不慎遇见了周云开,就称向扬州不远处的寒水关运送粮草,是给寒水关将士们守城用的,最后再运送金钱,即便是周云开验查马车,也只会验看前几辆马车,叫他一一查看他也不会好意思,况也没那力气,明白了吗?”
清昔欢分析的头头是道,叫清远不禁一惊,顿时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欢儿,这是王爷叫你带给我的话吧!王爷想的太周到了!”
“呸!是我的主意,与那厮没有任何关系,休将他与我相提并论!”清昔欢眼神冷冽,似要用眼神里的寒光杀死清远。
“欢儿,爹爹错了,爹爹日后定不会叫你在外过夜,定会接你回家!”清远站直了身子立誓,信誓旦旦的保证。
清昔欢也终于消了些气下去,看着清远穿的单薄,不免多嘴了一句“寒水关天凉,做的像样子一点,晚上加些衣裳赶路,别冻死在路上,你若冻死在路上,扬州的百姓就遭殃了。”
状似无意的一句,叫清远听在心里暖乎乎的,清昔欢可是大病初愈之后第一次关心自己,叫自己不禁一把老泪差点掉下来。
“滚出去哭,别扰我!”清昔欢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轰赶着清远,清远连连点头道“哎,哎,爹爹记住了,欢儿也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叫王爷……”
清昔欢一听王爷二字,顿时气冲上脑,刚要起身呵斥,见清远已经快腿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