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清昔欢向皇上检举御史大夫周云开贪污赈灾粮饷四十万,上下官员四十人,扬州四郡十二县,全全在内。无一例外。”
此话一出,惊起四座,东初尘大惊失色,望向清昔欢不知清昔欢口出何言,此言何意?
赫辉惊目,望着跪在地面的清昔欢,心中顿时有了数,该是清远不敢说什么,借小女儿的口上表实情。
赫辉走下大殿内台阶,至清昔欢面前,又惊又喜,激动的问到“昔欢,你可是有了证据?快,告诉父皇。”
只见清昔欢不急不缓的又是一拜回应道“并无。”
“什么!”赫辉大惊,面色逐渐转为愤怒,一旁的东初尘吓得赶忙拜地开口求到“父皇息怒,欢儿实在是深闺女子家,不懂政事,还请父皇开恩,不要责罚欢儿,儿臣愿替欢儿领罪。”
清昔欢对东初尘的救场并未理会,只镇定自若的样子跪在地上,等待赫辉发话。
赫辉将怒火狠狠压在胸口,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此话绝不会是戏言,是有什么原因叫你敢这般在大殿讲话,从实招来,否则,朕不打你板子,却要打东初尘的板子。”
清昔欢望了一眼东初尘,东初尘正担惊的对着清昔欢使眼色叫她赶紧认错,清昔欢却笑了笑,望向赫辉,正言道“小女当真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缘由,但小女只知,皇上说他贪污,他就是贪污。”
这话叫赫辉与东初尘都是一脸茫然,不知清昔欢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东初尘赶忙制止清昔欢发言,却被赫辉一抬手发声道“继续。”
“小女知道御史大夫是检举官员的官职,此次扬州水患身在其职,不谋其事,已经为自己筑造了坟墓,他不早朝便是因心中有鬼,不敢面对皇上,心中何鬼?便是贪污赈灾粮饷。身为御史大夫上梁不正下梁歪,袒护官员,官官相护,乃大忌。不在其职当斩,不谋其事当斩,若是御史大夫因贪污问斩,请皇上思虑,其他官员会怎样?”
赫辉震惊之际,王朗月抬手大呼“怕是其他贪官早已闻风丧胆,惶恐不安啊……”
“是,王大人之言无错,这时候皇上手中有份御史大夫抄家时发现的一份贪污名单,不知真假,皇上要半月后御驾亲自治理水患,敢问贪官污吏又当如何?”
“怕是早早的就将赈灾款发放下去,一分一毫都不敢占为己有啊。”王朗月一拜,仰天道。
东初尘被清昔欢的一番话震惊,老半天都没说出话,只眼睛直直的望着清昔欢发呆。
赫辉踱步在大殿上,左右沉思后发问“可是,朕并不知御史大夫周云开是否真的贪污,也并不知其中贪污官吏名单,这如何是好。”
清昔欢拜地一笑,莞尔道“陛下说有,就是有,无人敢反驳。”
赫辉大惊,小小女子竟有这般心计,果真清远家女。
“那么朕要如何办妥此事,昔欢可有主意?”赫辉言语里充满了柔缓,不再有怒气。
“小女愚见,可派遣御史大夫周云开下扬州治理水患,用十日时间给予周云开贪污的机会,十日间当地官员该做的手脚动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十日后,派遣大将缉拿贪污犯周云开,一路押送回紫安,叫沿途官员都知晓此事。不日便传出御史大夫临行刑前供认出贪污名单,皇上准备彻查,想来各个官员以为皇上手中有名字,贪污的官员便会开仓放粮,拨放赈灾物资,周云开已死,粮食也已发放,无人知晓谁是贪官污吏,彼此都好。”
清昔欢道。
东初尘不禁对于清昔欢刮目相看,昔日卧床嗜药,只知诗书字画的小女儿家仿佛不在了。
“此乃杀鸡儆猴,如此一来,扬州水患解决了,贪官却并未完全伤及体面,正是用人之际,不必得罪上头的啊。”王朗月小心翼翼的说着。
赫辉想了又想大喜道“好好,如此一来甚好。还可以叫周云开假死,待事件平息了,再叫他出面方可。”
“万万不可。”清昔欢沉着一声,叫大殿内三人都朝着清昔欢看去。
“皇上三思,做戏做全套,周云开不死,此计不成。”
东初尘大吃一惊,未料及清昔欢竟如此心狠,叫自己不禁有丝丝寒意加身。
“可是……若是周云开并未贪污,岂不是错杀了好人?恐有不妥。”赫辉犯难,踱来踱去,连连摆手。
清昔欢不以为然,将头叩在地面,郑重开口。
“官员一名较之百姓十万,孰轻孰重皇上思量,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康,错杀一人,从不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