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知道了,我不哭了。”清远擦着眼泪,眼泪却止不住的向下流,伤心不已。
清昔欢心中一震,想起了什么,忽然对着清远道“带我去祠堂看看吧,我想拜一拜……母亲。”
“哎,哎,好!”清远擦干了眼泪,引着清昔欢向着祠堂的方向行去。
自打重生之后,适瑾瑜没少听了鸳鸯说二夫人多么温柔多么谦和。如若不是她,也就没有清昔欢,没有清昔欢,也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女儿大婚,为娘的在天之灵一定是想见一见的。权当是为了清昔欢吧。
清昔欢进了祠堂,见到了最下排灵位右侧的清昔欢母亲的灵位,一拜在地,心情复杂,隔着盖头心中一股伤心之情油然而生。
“初娘,你在天有灵看见了,我们的欢儿有出息了,嫁了平东王做正室王妃,二人亦是互相喜欢心系对方,你在天有灵,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清远的眼泪复淌,眼望牌位神情忧伤。
清昔欢鼻子一酸,随即赶紧走出了祠堂。
清远随在其后一直紧跟,能送几步,就多送几步。
“鸳鸯,等下来接亲的是谁。”清昔欢被鸳鸯扶着走出了清府大门,站立在镇西将军府门口,隔着盖头向前望去。
映入眼前的是一道车马绵延了整条大街,延绵数里,望不见尽头。丝竹管弦整齐排列,喜婆丫鬟数不胜数,正在镇西将军府门口迎等。正前面的人,鲜衣怒马,春风得意,一身鲜红喜郎官袍加身,正神采飞扬的的望着清昔欢。
“东初尘……”
清昔欢懵了,王爷结婚,自古没有亲自接亲的规矩,亲自接亲一来有失礼数,二来是掉价钱的,会将女方的地位抬高,皇家颜面折损。
“小姐……王爷,接亲的是王爷!接亲的是王爷啊!”鸳鸯激动的攥紧了清昔欢的手,叫清昔欢的指缝隐隐做痛。
清府上下轰动了,做客的大人们亦是赶来参观,好大的架势,平东王亲自接亲,一路行来,叫百姓看了个够,也议论个足,平东王亲自接王妃,王妃是好大的气派。
“末将清远携清府上下参见王爷,王爷贵体亲自接亲,叫清家无上荣幸,何其有幸!”清远感动震惊,与身后几十人一同拜地。
清府上下无不跪拜在地,鸳鸯轻轻捏了捏清昔欢的袖子低声耳语“小姐,按着规矩,您也得跪拜,这恩典实在太大了。”
清昔欢迟迟不愿跪拜,这样的殊荣可以不要。
只听马背上东初尘清朗一笑“本王喜欢的就是王妃这般架势,本王的王妃,特许不跪。”
“谢王爷恩典!”清远又是一拜,代替了清昔欢。
清昔欢在盖头里久久没说话,看着外面的东初尘,许是今日的气场不同,头发被高高竖起在上,发冠上的冠玉也青翠,喜服也鲜艳,上面的蛟形威风凛然,腰间玉带合身的束扎,精神抖擞。马也俊壮,轻风缕缕,浮起衣袂翻飞,又拂过清俊的面容,眉宇有神,眼含情深。人……
也稍许顺眼了一点。
“吉时到,掀轿帘,君卿岁岁又年年——”
喜婆满脸喜气的掀开了轿子帘。
清昔欢被鸳鸯搀扶着慢慢向着轿子前移去,也借着上午的日光看清了轿子的全貌。
四角的十六人抬轿子上宝顶华美,四角各个镶着金顶明珠,轿身为朱木精镂的山水,雅致。
“昭王妃不知啊,这轿子本来是准备好的凤眠祥云图案,王爷知道您不喜凤,得意叫匠人们紧赶慢赶的为您又重新刻制了这座新轿~王爷对王妃用心良苦,情真意切啊。”
清昔欢记得那日在浴凤宫自己随口一句到处都是凤凰太俗,竟就被东初尘记下来了。
“多谢王爷。”清昔欢淡淡的说完,上了喜轿。
东初尘马背上轻笑,没有说话。
“吉时到,起前程~君卿心想便事成——”
清昔欢坐稳在轿子中,鸳鸯将身后的长兴剑装在锦盒中也装进了轿子,自己则跟在了轿子外,踏上了喜程。
“拜别王爷!”清远的眼泪再次滑落,目送十里红妆远去,哭出了声来。
“欢儿,我欢儿还这么小,就嫁人去了……”
鸳鸯跟随轿侧听着清远的声音,转头看去,眼带哀伤。
“鸳鸯。”清昔欢在轿子中道。
“小姐……”
“跟随我去洛阳关可能要很久才能见上清远一面,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鸳鸯听着清昔欢的话再次转头望去,清远老了许多,白发生出了不少,也憔悴了。
“小姐,奴婢不后悔。”
清昔欢在轿子中听着鸳鸯的话,心里一暖。
外面鼓乐齐鸣,接亲阵仗声势浩大,震动了整个紫安城,不出半日都知道了紫安城中有位平东王亲自接亲,赠了王妃十里红妆,赠了王妃浩荡阵势,定是将王妃宠之入骨,爱之入血。
清昔欢坐在喜轿中茫然。东初尘马背上苦笑。也不知道这用心是给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