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阮秀琴和姑姑两口子回来了。
姑姑张茹一进门就逮着张宣夸赞:“来来来,站起来让姑姑瞧瞧,这可是我们老张家祖宗十八代里最有出息的俊后生了。”
“……”
张宣眼皮直抽抽,老张家祖宗十八代被她老人家一句话给骂完了。
被张茹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别扭,张宣慌忙转身问阮秀琴:
“老妈,债都还清了没?”
阮秀琴温笑着颔首:“还清了,拢共欠了6万2300元,都还清了,妈心里这块石头啊,终于落地了哎。”
账还清了,满脸喜气的阮秀琴现在是一身轻松。
听到家家户户夸赞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本事的,就像喝了蜜一样甜,走路都能昂首挺胸了。
…
中饭是姑父做的,为了庆祝老张家今儿翻身做主,阮秀琴破天荒的大气了回。
什么腊肉啊,猪血丸子啊,豆腐啊,一个劲往厨房里送。
受昨天那“血色尸水”的影响,还没走出来的张宣见到肉就心慌慌地乱,头皮发麻。
突然想起了自己家好像种有绿豆,就跟阮秀琴同志说:“老妈,我们家的毛豆有了没,扯点回来剥开炒碎辣椒吃啊。”
阮秀琴听了不以为意,“有是有了,还不太壮,现在这个季节剥了吃就是浪费。
家里有这么好的菜,还有你最爱吃的肉,去惦记这个干什么?”
见亲妈舍不得这么浪费,张宣不想说话了,懒得解释,直接出门去了土里。
这里拔一簇,那里挑着拔一簇,双手很快就串满了。
回到家,把绿油油的豆苗往门槛处一扔,寻个菜碗开始剥。
大姐和姑姑见状,也来了。
后面看他们剥豆子的进展太慢,阮秀琴也来了,全程不跟张宣说话,手脚倒是麻利。
再后来,欧阳勇也来了。
欧阳勇把摩托车一停,下车就特别惊讶地说叨:“这豆子瘪瘪的还没长大,就能吃了吗?”
嘿!
看到这人就烦,听到这话就厌!
张宣瞪一眼,直接把手里的豆苗朝他扔了去。
欧阳勇笑嘻嘻地接过豆苗,涎个眼睛在小舅子和岳母娘之间溜溜,马上就热情说: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豆子瘪是瘪了点,但确实嫩啊,确实新鲜好吃啊。我们家老头子昨天也搞了些,上桌一下就被抢光了。”
说着,欧阳勇凑过来帮忙剥,手脚忙活的同时,嘴里还保命似地念叨:“今天我算是有口服了,正好赶上。”
张宣瞅了他眼,一想到大姐被拖到玉米地,被那啥了。郁闷的还是不想搭理这二货。
就着豆腐和嫩绿豆吃完中饭,见欧阳勇把大姐拉出去散步了,张宣就跟几人说起了建房子的事。
把这颗雷扔完,张宣就不管不顾,起身往外边去了。
留下一屋子人惊愕地看着他背影。
老男人明白,一旦建别墅,村里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也不是不知道低调。
但他想建别墅,有几个方面的考究。
一是现如今平顶红砖房的结构都太落后了。屋顶是木瓴泥瓦,砖是用白石灰砌的,这种结构不出十年,到了新世纪就会被淘汰。
到时候想跟上时髦,还得推到重建,多麻烦。上辈子村里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
而这次建别墅不一样,完全可以搭乘杜克栋的东风。技术也好,城里来的施工队也罢,就连图纸都可以照搬。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难得。
二是为了自己亲妈争口气,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作为儿子,哪还能不知道阮秀琴同志一直憋受着呢?
样样在艾青面前低人一等,这些年她心里过得苦,一直躲着不敢在艾青面前露头。
上次自己得了重症肠炎,阮秀琴挣扎着去求艾青的样子,张宣永生难忘。
他不怕闲言碎语。
他建别墅就是想给亲妈出口气,让阮秀琴同志以后挺直腰杆子站在艾青面前。
再说了,自己祖上都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压根不怕别人扣帽子。
而且现在是改革开放,时代变了,都是谁有能耐谁发财。
要是记忆不出错的话,村里很快也有淘金客要建别墅了的。
拉仇恨的不只自己一家,不怕!
…
眼瞅着大侄子消失在视线里,张茹就问:“我刚才有没有听错,他在跟杜克栋的小女儿处对象?”
姑父看了婆子一眼,继续吸旱烟,沉着头不说话。
如果张宣和杜双伶处对象只是让张茹两口子大为惊讶的话。
那对阮秀琴来说就是冲击了。
对,就是冲击!
俗话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父母、妻子和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而在一定程度上,在某一方面讲,阮秀琴和艾青就是死对头,就是“敌人”。
所以阮秀琴心里非常明白,要是艾青知道宝贝女儿跟自己满崽谈恋爱,那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在阮秀琴看来,艾青也许不会因为儿子不够优秀而激烈反对,却一定会因为自己去强力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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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写作状态不好,被人喷的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