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同张宣对视一眼后,就替张宣斡旋说:“能不能只买一版?留一版给我弟做纪念。”
听到陶歌语气称呼都变了,听到陶歌把这个“弟”咬得很重。
洪振波知道陶歌开始护犊子了,也知道这事只能点到为止。
好在他一开始就没想着把作家的心头好全部买走,刚才说买两个版本只是做做样子,借收藏之人的口表达自己对张宣的看重。
于是顺着陶歌的台阶下坡,“第一版手稿30万,最后一版50万。”
洪振波说完就望着张宣,等他做决定。
张宣嘴角抽抽,做什么决定呢?
有什么决定做的呢?
没什么决定好做的,人家一开始就冲着最后一版手稿本来的。
要是这点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么?
张宣沉吟一阵,就抬头道:“都说写作不能忘初心,我留第一版做纪念吧。”
交易达成,三人谈话的气氛顿时好到炸裂。
回去后,张宣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问陶歌:“李是谁?”
陶歌大乐,对他说:“李是你真正的贵人。”
张宣蒙了,迟疑问:“人民文学那位退休的前总编辑?”
“就是他。”
陶歌跟他说:“当初要不是李老力排众议,你的“风声”很难在人民文学上发表。”
张宣弄懂了,原来有这层关系在,难怪这娘们会替自己做主卖手稿。
说句老实话,知道是李老后,张宣心里就不抵触了。正所谓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这李老不仅是他的知己,还是他的伯乐。
虽说自己两世为人,有“风声”这样优质的在手,不愁没机会。但这个世道真不是这么简单干净的。
至少因为李老的存在,自己在文坛少走了很多弯路。
陶歌问:“想明白了?”
张宣点头。
陶歌接着又说:“其实我猜测,这手稿也不是李老自己买,应该是李老的儿子在收藏。”
张宣眼皮一掀,“李老儿子?”
“嗯。”
陶歌嗯一声,就细细地解释道:“李老儿子去年在京城开了一家非常高档的私人会所。
为了给私人会所撑门面,李老儿子最近一年砸重金四处收购名贵古董、名画、高价值艺术品。
你的“风声”手稿能被他看中,无形中也算是替你在京城一亩三分地宣传了一波,提高了你的身价。”
张宣不可置否:“50万的身价么?”
陶歌笑着摇头,“你就知足吧。那会所我年初去过一次,里面的家具清一色红木、或金丝楠木的,地毯来自中东,而这些仅仅是明面上最基本的东西。
那收藏陈列室,不仅有末代皇帝傅仪弟弟的书法,齐白石的名画虾,还有黄永玉的亲笔绘画,金庸老先生的手稿也放在里边。
你想一想,你的“风声”手稿同这些名贵珍品并列摆放在一起,供来自全国各地的显赫之人参观,是不是一种无上荣耀?”
见张宣不做声,陶歌又给他简单普及了一下:“你知道这私人会所的门槛么?它只向ip会员开放,而最普通的会员年费是17万美金。
要知道京城去年的平均房价是1400元每平。”
张宣麻了,一个普通会员的年费都可以在国内任何城市买一栋别墅了。
这还只是普通会员的年费,要是高级一点的呢?
哎,老男人没见过大世面,不敢想,也不想去多想。
这么一说,“风声”手稿卖过去好像也不算掉价。
见张宣似乎想通了,陶歌伸个懒腰打趣道:“要是李老儿子看了你的“潜伏”,估计出价能翻好几倍。”
张宣坐下问:“你觉得“潜伏”手稿能值多少?”
陶歌直白地说:“我给你一个参考案例,去年有一位老领导想买“白鹿原”的手稿,出价150万元,陈老先生没卖。
而你这“潜伏”,没个200万以上,开口就是掉价。”
张宣听出了潜在意思,陶歌认为“潜伏”比“白鹿原”好。
当初这女人面对“风声”时,可不是这态度的。看来“潜伏”已经征服了她。
想到这里,张宣内心兴奋不已。
谁不想自己的辛苦成果得到别人的认可呢?
更何况“潜伏”不同于“风声”,有一半是自己原创,意义非凡!
不过兴奋以后,他忽地又生出担忧:““潜伏”出版后,李老儿子会不会缠着我买?”
面对这问题…
陶歌瞥一眼空茶杯,神色倨傲地抬起下巴,点点,示意他倒满。
嘿!这女人!
真是会卖关子!真是会指使人!
奶奶个熊!见不得这样,真是不想惯她,真想一指头把她摁在地上摩擦。
张宣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起身给她倒一杯。
陶歌巧笑着打量他一番,舒舒服服喝一口茶,最后眉飞色舞说:“有姐在,只要你不想卖,他不会为难你的。”
“当真?”
“当然,姐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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