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狡猾的小子。”段延庆闷声说道。
“听说你们慕容家擅长的是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公子是否打算用在在下身上呢?”
“段前辈说笑了,晚辈这点微末道行怎么敢在前辈面前卖弄?请前辈出招吧?”
说着慕容复手一摊,做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段延庆先出招。
段延庆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慕容复的举动很是满意。
接着一记竹杖如鬼魅般点出,直指慕容复眉心,竟然一出手就是杀招!
慕容复心中暗骂一句,随即竹棒横过额头,两根竹杖相接,居然发出了类似于金铁交击的声音,显然二人都将雄厚的内力灌注到了竹杖上,此刻两根平平无奇的竹杖只怕比真正的铁杖还要坚硬。
慕容复在竹杖接触的那一刻便用上了打狗棒法中的黏字诀,将段延庆通过竹杖传递过来的一阳指至阳至刚的指力以柔劲化解,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凶险之极,段延庆那根竹杖被慕容复这么一带从慕容复鼻尖不到一尺的地方划过。
段延庆只觉自己发出的指力仿佛一杯茶水进了一堆棉花里面,瞬间消失,心下一惊之际,突觉一股大力顺着竹杖传来,却是方才消失的一阳指指力,大惊之下,连忙将竹杖偏移方向,变直刺为横扫,不过准头却比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同时身子扭转卸力,方才将那一股力量化解掉。
这初一交手,看似慕容复被动防守,实则吃亏的是段延庆,旁边观战的南海鳄神不知,只道是自家老大占了便宜,当即就喝起彩来,段延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南海鳄神登时就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心里却犯嘀咕,今天老大到底怎么了,自己说啥都惹老大不痛快?
段延庆冷冷地看了慕容复一眼,刚才那一交手,自己确实是存了杀心,他身为天下第一大恶人,杀个人对他来说再寻常不过了,慕容复要不是应对得当,现在就已经和先前那位丐帮弟子一个下场了。
但这一交手,也让段延庆明白,慕容复此前并没有夸大其词,以对方的武功,确实可以和自己三人大战一场之后全身而退。
慕容复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对方三番两次给自己台阶下,自己若再不就坡下驴,今天就难得收场了。
当即,不理会自己弟妹的不解,让开了道路,对着庙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以段延庆的心性,这种举动等于是向对方服软了。
慕容复一拱手,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接着将手中竹棒随手一丢,大摇大摆地向庙门走去,一副心大无比的样子,其实事先将北冥真气灌注在周身要害部位,同时双手预备了商阳剑,一旦对方发难自己立马先干掉岳老三和叶二娘,再和段延庆决一死战。
一步,两步,庙门就在眼前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慕容复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一下遁出三丈之外。
身后,段延庆注视着慕容复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叶二娘和岳老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腹疑问,却谁也没先开口。
慕容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忘了告诉各位,从此地往西走六十里应该能找到云中鹤,延庆太子,后会有期!”
段延庆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盯着慕容复离去的方向,良久,一声长叹。
南海鳄神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这次,意料中的责骂没有到来,段延庆闷声道:“走吧,去找云老四。”
“不不不,不管丐帮那群花子了啊?”岳老三磕巴道。
“由他们去吧。”段延庆幽幽一叹,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萧索之意。
岳老三还想再问,叶二娘掐了他一把,阻止了他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段延庆双手撑着竹杖,一拐一瘸地出了庙门,身后南海鳄神抓耳挠腮,叶二娘两手空空,三个人的组合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怪异,淡淡的月光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慕容复将踏雪寻梅运用到极致,如一条雪貂穿梭在雪地里,夜色在他身后退去,地平线上,一缕霞光喷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