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中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怪异,惠民也不在意,对苏徵道:“和尚听闻你身体不适闭门谢客,为何今日还要亲来?”
苏徵听这两人谈话正有感触,凤眸微微一眯竟显了些疲态,“血影剑乃是我父皇所赐,对我意义重大,而且我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我听闻那五鼠各有所长,若是正常情况下他们若是盗剑得手定然有不少方法可以从东京逃出城外,为何滞留京城?我不放心,所以要跟着亲自来看看。而且多日不见好友,我也甚是想念。”
惠民摇头苦笑:“心情欢愉便是‘我’,稍一不遂你的心意,便是‘本王’,罢了罢了,和尚也懒得跟你计较。只是你这身体我看是每况日下了,若不再想办法,你的命数怕是也没几年了。”
苏徵闻言揉揉眉头,过于白皙的脸蛋上病态尽显,他也是知赵元俨旧疾诸多,可又能有什么良方?今日先是小皇帝突然上门陪着在太阳下晒了那么长时间,又同这来历不明的清然勾心斗角半天,一番折腾下来即使他吃了清然一颗丹药觉得身体舒服了些,但仍感疲累。有些无力地挥挥手,他无奈道:“得过且过,多活一日便是多赚一日,若真是命数使然也非你我所能阻止,何苦劳心。”
惠民和尚又摇了摇头,谓然一叹:“岂不可惜……”
苏徵只是轻轻扬起唇瓣,却连个声息都懒得发出。
昔为人中龙凤,虽非赤手创下诺大基业,但仍称得上一方霸主,死前又是春秋鼎盛,如日中天之时,一番移魂后虽然依旧居奢体,养奢气,但心境究竟不同,虽有赵昀相伴让他对这世上有了一丝牵绊,但对这世界也没太多的归属感。
长睫轻颤,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青年。
“师弟,何事?”
青年起身凝视了他一眼,有种他说不出的意味,“可以回去了,你身体不行。”
正待这时苏徵见柳城面带笑颜而回,又看了青年一眼,猜测他刚刚或许是听到了柳城的脚步声。勉励撑起身子对柳城道:“事情可办妥了?”
柳城一见苏徵这模样心中就骇然一惊,赶紧点点头:“宝剑属下已经检查过了,正由展护卫保管,王爷您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去吧,属下就不该让您来这一趟。”
苏徵冲他摇摇头,示意他无事。他今天不过是耗费心力过多而已,显然,他若是真想多活两年不需其他良方,离各种是非远些,少操心,安安逸逸的在他的八王府当上一个闲王就对了。
至于身边这个口口声声要取他性命却形迹可疑的清然,他此时既然拿他无奈又何须多费心思?
忍耐,忍耐。
下一瞬腿一软,苏徵用力一撑椅子扶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柳城,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