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陆十九心底生根发芽，她从头到尾都没弄清楚这个问题。

心底自然是好奇的。

宫嬷嬷也说了，她没有犯错，没有犯错，那为何会被这样子对待呢？

陆十九固执的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故。

她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宫嬷嬷，似乎这样子就能从宫嬷嬷口中得出什么答案一样。

但是事实证明，宫嬷嬷就是个不近人情的。

她不说，任由你如何可怜的看着她，她也不会给你丝毫的回复的。

她就是这么冷着脸看着你。

陆十九的眼睛原本是发亮的，但是被宫嬷嬷这么注视着，注视着，也逐渐的消散了光芒。

她知道从宫嬷嬷这里是得不出什么答案来了。

她便也想放弃了。

慢慢地低头下来，看着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好像说什么都会被堵回来。

宫嬷嬷要应付她，那也太得心应手了一些。

宫嬷嬷便这样，十分简单的，就把陆十九好几天才建立起来的防线都给击溃了。

陆十九有些难受又无奈。

她看着宫嬷嬷，只能道，“我没做错什么，只是不该是陆温梨而已。”

她是陆温梨，就是一个错误。

或者说他就不应该降生。

宫嬷嬷没说话，她看着陆十九。

陆十九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那被子，忽然间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淌着，她甚至都不能做点儿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眼泪流下来，流淌在自己的手上。

她都不想伸手去擦拭一下脸上的泪水。

“十九姑娘，”宫嬷嬷忽然间伸手扶上了陆十九的肩头。

陆十九便也抬头来看着宫嬷嬷。

其实她如今眼睛早已经被泪水给充斥了。

要说看清楚什么，都是不能够的。

她只能隐约看见宫嬷嬷一向严肃的脸，还有感受到宫嬷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十九姑娘起来洗漱吧。”在陆十九以为宫嬷嬷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只听见她说了这句话。接着，感受到宫嬷嬷的手移开了些，然后在泪眼朦胧之间，看见了宫嬷嬷走出去的样子。

她把门合上了。声音很轻很轻。

陆十九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先前还只是低声的啜泣。

如今便是放声痛哭了。

陆十九很清楚。

她好像，真的挣脱不了这个束缚了。

权姐姐说的是对的，能拯救她的人，只有他自己了。

可是如今看来，她是没有勇气去拯救自己的。

陆十九心底绝望而又无助，所以，陆温梨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知道。

也不会有人告诉她的。

“嬷嬷，”那巫医见了从里间出来的宫嬷嬷，便迎上去，用还不怎么熟练的中原话说着，“姑娘的药，已经快到了。”

她低下头，说着话的声音越发小了下来。

宫嬷嬷嗯了一声，眼角瞥向了里间。

“等王妃的来信吧。”

“是。”那巫医恭敬的应下。

宫嬷嬷招手叫了边上站着的一个小丫头上前来。

“一炷香以后，你进去伺候十九姑娘洗漱。”宫嬷嬷吩咐完了，便走下了楼去。

这二层楼里隐约能听见小姑娘的哭声，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但是楼上的人却都是面无表情，仿佛听不见一样的。

没有人去问，这是谁在哭。

陆十九就这么哭了许久，许久。

她忽然间明白了。

原来，活着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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