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舆图吗?”权柔问着坐在孙掌柜身后的孙磬。
她不大清楚这些地方府衙的位置,还得看舆图才能确定。至于为什么问孙磬?权柔是觉得这小子从小跟着人走南闯北,身上大多该会备一副舆图才是。
果然,听权柔这么说,孙磬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方彩娟,起身双手奉上到权柔跟前,“大姑娘请看。”
绢帕做舆图,是为了携带方便。上面用墨画的图,还标注了地区名称,只是制作的有些粗糙,其他都还好。
权柔把帕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手指在大鹿溪的位置上点了点,“这边上有断崖,”
绢帕上绘制的大鹿溪靠云南府的那一边崎岖陡峭,地势险要。
“是,有断崖,而且崖下有河谷,”孙磬飞快地抬眼觑了权柔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大姑娘,居然会问他们这种问题。
在孙磬的映像里,这个大姑娘应该问一些铺子里的生意才是啊。
他来不及多想,权柔那边已经继续问了,“河谷能下人嘛?”
孙磬赶紧收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专心回答起权柔的问题来,“大鹿溪的河谷有旱期,从十二月开始到次年二月,算起来就是最近这段时候,就是旱期。”
从十二月一直到次年的二月末期?算起来,也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赵德若是当真要练兵的话,河谷之中就是最好的选择。
旱期练兵,涨水的日子就遣散吗?权柔微微捏紧了帕子,她发现很多事情,她都弄不明白。
她的沉默让孙掌柜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和大姑娘,说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而已,虽然孙掌柜这几年来一直很关注权柔,但是始终隔得远,又不好联系,对于权柔此刻在想什么,孙掌柜竟有些一无所知的感觉。
他只知道,大姑娘真的长大了。
孙磬倒是没像他爹那般沉默,他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个想法,“大姑娘,过了大鹿溪,是云南府。”
他出声,把权柔的视线给拉了过来。
“怎么说?”权柔指着大鹿溪的位置,手指轻点,这副舆图只是川蜀地区的舆图。
孙磬见权柔来了精神,越发肯定了自己那个猜测,只觉得心脏噗噗直跳,他看向权柔的眼睛都在放光。“云南府那片无人居住,是一片树林子,且其中莽禽极多,几乎无人前去……”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略微放轻了声音,但是那话就像一片羽毛似的,挠得人心底发颤。‘
权柔瞬间便反应过来,“这林子里要是藏个万人的军队,不碍事吗?”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这!”孙掌柜只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句话才冒了头,就被自己的儿子截断。
但见孙磬恭恭敬敬地回着权柔,“姑娘,那林子极大,且异常险要。小的舅舅曾在一位友人带领下,进去里边找草药,去了整整七日才从里边出来……云南府本就地广人稀,这儿又是靠近川蜀总督衙门的地界,自然没有人敢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