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家的事情,你赶紧的找人来看看。
“权大姑娘是否太心急了些?您这般处理传出去以后,外头只怕还以为您对燕家有什么心思,毕竟您手下也有瓷器行,总不能叫人觉得,您是故意的不是?”那王掌柜的看起来羸弱极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颇有些可怜以为。
只是权柔听着他说的话便觉得恶心,也提不起什么可怜的心思来。
“哦?那就算得罪了,也是我的事情不是吗?就不劳烦您老操心了。况且,您说我污蔑燕家瓷器造假是为了我自己的瓷器铺子,这话又从何起?我说着瓷器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都是一一说清楚了的。偏偏你们不相信我这个小姑娘,我说找人来验证,你们又要说,这对燕家不好…….你怕得罪燕家,难道不怕得罪我吗?”
权柔收起了面上的笑意,那双似杏非杏的眸子乍然扫过去,眼中的光芒叫人心生几分怯意。
她面对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未语三分笑,不论是对着谁。今儿这么一变脸,可算是陆十七看见的头一遭。
也知道权柔这是真生气了。
从王先生到王掌柜的,这俩姓王的都约好了似的,不想给犬儒这个面子。
王掌柜的甚至比王先生还过分。嘴上说着的都是为权柔考虑的话,实际上却是已经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权柔身上去。这要是换了个心思没这么多的,指不定也就应付过去了。
可惜权柔不是。
她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既然别人要坑她,那她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得罪权柔,这事儿,还真没在王掌柜的脑海里出现过。
毕竟他是悦楼的掌柜,是靖安侯府的人,从这个门出去,金陵城里的谁不得喊他一声王掌柜的,或者喊一声爷。
他又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摆架子。
就连大掌柜的,平日里也敬重他几分。
权家这种,还不被他放在眼底的。
没想到权柔居然这么硬气,叫王掌柜的一瞬间接不上话了。
倒是大掌柜的吓了一跳,也看出来了权柔的心情不好,“权大姑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啊!”
都说商人不结仇,这王掌柜的一两句话,可不就是把悦楼给推到权家对面去?
真真是蠢!大掌柜的原先还想着拉一把王先生,没想到这个王掌柜的更蠢。平日里瞧着一副精明模样,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总是给自己使绊子?
蠢货一个。
大掌柜的心下骂了两句,嘴上已经开始对权柔说着消气消气了。
权柔虽然生气,倒是不至于因为一个掌柜的,而把悦楼放在自己的对立面,所以面对大掌柜的话,她只是挥了挥手,“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和这位王掌柜的说话,纯粹是以他这个人,而不是悦楼王掌柜的身份。”
这就是说,出事了,得罪人的也是王掌柜自己。而不是悦楼了。
不知道为何,王掌柜的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心下便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