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颤巍巍回头,见那草席子里的人不知何时挣脱出来了,仰着脆弱的脑袋望着他,眼底的求生欲与恨意都让人心惊胆战。
青年定了定神,但声音还是发抖的:“我……我救你……”
……
京中承武街。
这条街上住着的基本都是朝廷重官,圣上钦赐给宋砚澜和文乘南的官宅就在这儿,隔的还不远,走片刻就能到。
自两日前在户部上任后,宋砚澜是初出茅庐,在户部有许多要学的,做的、需要熟悉的琐事也多,加之许多人都想巴结他,他就连轴转了两日,竟连去拜见文乘南的工夫都没了。
宋砚澜有些愧疚,便于昨夜熬了通宵留出今日小半日的空。
文乘南是圣上重视太过的重臣,朝中暂时还没人敢巴结文乘南,怕被圣上起疑,都是想观望几日再做决定。因而文乘南这两日都算空闲,此时尚在府中。
宋砚澜就准备去找文乘南正式商量下拜师的事。
宋砚澜认真考虑过了,他过几日肯定是要告假回乡接祖母的。
他希望文乘南能够和他一起去。
一来见见他的家人,了解他的故乡和过往,再想想到底是否收他为徒;二来若到时文乘南仍然愿意的话,他想在祖母和族老的见证下郑重拜师。他承诺过会为文乘南养老,那文乘南就是他的亲人了。
再者宋砚澜一直还记着兰山学院有事需要为什么的这遭。
他的故乡离兰山学院不远,文乘南可以趁那时候回去了却没解决的事。
宋砚澜打定好主意,托临时招来在他书房帮着做琐事的小厮去买些好酒好菜回来,就拎着准备去见文乘南。
没成想要出府时正好碰见外出回来的蔺兰酌。
“哎蔺兄,你回来的正好。”宋砚澜叫住他,笑道:“我要去找文前辈吃顿便饭,一起吗?”
蔺兰酌还在贼兮兮的看后面,没完全放松下来,陡然听见吓了一跳。
“不、不去了。我出去玩了趟,玩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自个儿去吧。”
这话是骗宋砚澜的。
蔺兰酌等会儿还要偷偷离府,因为他老子传密信给他,叫他见个面。
宋砚澜不疑有他,要走时忽又顿住,“蔺兄,你衣摆怎么破了?像是……尖锐物物什划的?”
蔺兰酌这才注意到,随口道:“意外,磕磕碰碰难免嘛。”
他摆摆手作别,快步进了府。
宋砚澜却没走,目光还跟着他,注意到他衣角有些沉泥,鞋底也是。上京内地方有那种颜色和质地的泥土,蔺兰酌是去京郊了。
像是跟人打了一架。
他说谎了。
宋砚澜若有所思着,拎着东西去见文乘南。
待将来意一说,文乘南高兴于宋砚澜的重视,一口应下。
宋砚澜在文乘南这儿待到深夜,将喝醉的文乘南安置好在房间睡下,没有应小七的留宿关心,坚持回了府。
想到蔺兰酌,宋砚澜脚步一顿,最终没有去蔺兰酌住的后院,而是回了书房,叫小厮退下去休息。
他对着烛火看带回来的公文,时不时看眼房门。
就在他以为蔺兰酌不会来时,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宋砚澜微顿,沉默了会儿,说:“进。”
蔺兰酌立马了条缝,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对上宋砚澜凝视的目光,他赶紧进来,晃了晃手里提的两坛酒和下酒菜。
“别忙了,过来吃点夜宵吧。”
宋砚澜定定的看着他,面色如常的应声,过去过下。
蔺兰酌殷勤的给他倒酒,“这两日当官当的还习惯吗?”
“还行。”宋砚澜看着他。
这两日他忙的也没有见过蔺兰酌,只知道蔺兰酌住在他的后院,要了最大的那间正卧,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顿饭后练两个时辰的武,再出门。
宋砚澜找来照顾蔺兰酌起居的几个小厮说蔺兰酌是出门玩,不喜欢人跟着。
当时宋砚澜没想太多,让小厮给蔺兰酌送去圣上赏赐给他的银子花,就没再过问了。
蔺兰酌好奇的问宋砚澜当官后做了什么事。
宋砚澜耐心的一一告诉他,两人边吃边聊,蔺兰酌似乎听的很认真,末了感慨似的道;“我怎么听起来户部富得流油,更像是群贪官在管呢。宋砚澜,你不会也成为他们那样的吧?”
“不会。”宋砚澜认真的说,“我答应过你和文前辈,要做好官。”
蔺兰酌吞吞吐吐的看着他。
宋砚澜道:“蔺兄有话直说。”
蔺兰酌道:“是这样的,我其实一直在打听先前是谁要杀你,现在有点眉目了,正是户部的一个官。你知道我怎么打听到的吗?好家伙,从上京黑市买来的消息,这人在放印子钱,用的打手中有个在打听杀你的杀手中的一个!”
宋砚澜看着他:“蔺兄打听的?”
蔺兰酌扬起下巴:“我够义气吧!”
“………”宋砚澜要出口的话,最终转成无声的叹息,他眸光又温和起来,像是无可奈何。
他说:“够义气,我信蔺兄。那蔺兄是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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