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重玄兄弟!数日不见,如隔好几秋啊!”
“许兄风采更胜往昔,真令寒舍蓬荜生辉,我说怎么一早上就有喜鹊叫,原来是贵人要来!”
两人笑脸相对,把手言欢,把了又把。
这极其亲热的一幕,瞧来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相认。
总之姜望注意到,就连素来在人前默如雕塑的十四,都情不自禁的挪开了几步,显然一身重甲也挡不住这份尴尬。
当然,当事两人,无论是高额头的那位,还是胖胖的那位,都全无尴尬的自觉。还在那你吹我捧,尽如一生挚爱亲朋,显露半世热情友好。
“咳!”为了缓解尴尬,姜望率先扯开话题,挑拣着把赶马山前那个郑姓“挑夫”的事情说了。
这事没有必要瞒着许象乾,因为郑姓“挑夫”被叫破身份的时候,许象乾也在场。
同时姜望又认为,此事有必要第一时间告知重玄胜。因为这事里外透着蹊跷,他判断那个姓郑的“挑夫”是被王夷吾特意派来送死的。以重玄胜的智慧,说不定可以在这件事里做什么手脚。
然后他就看到,重玄胜的表情严肃起来。
“这也太不道德了。”许象乾在一旁不满道:“就算派人送死,也该派一个愿意为他死的人来啊。”
他也是这时才听姜望说起经过,显然他的判断和姜望是一致的。
“姓郑,二十许年纪,腾龙境修为,露个面就能吓得在市井有一定头脸的人屁滚尿流,还能入了王夷吾的眼……”
重玄胜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那人是北衙都尉郑世之子,郑商鸣。”
他一句话就把郑商鸣的背景点出来了。
让对临淄其实并不算熟悉的姜望和许象乾能够迅速理解。
“啧。”许象乾看了姜望一眼:“你当时要是手重一点,可就闯大祸了。还好你经受我的熏陶,脑子还是比较好用的,没上了马脸王的恶当!”
王夷吾的确是个长脸男子,这也并不影响他的英俊。那深邃的五官,倒是魅力独具。临淄城里为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不曾少过。
但若非要给他起绰号,说他是“马脸王”……
好像也蛮贴切。
那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给王夷吾起过绰号呢?
姜望默默想了想。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别人都知道怕死吧。
于是他看向许象乾的眼神,就不由得多了一分对勇士的钦佩了。
许象乾倒浑然不觉姜望的心理变化,早在天府秘境的时候,他就对王夷吾很看不上眼,当时还起过口角。
这会见识到王夷吾“卑鄙”的一面,他就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正义之心了。
“你有没有跟姓郑的说清纠葛啊?好叫马脸王赔了夫人又折兵!”
姜望说:“这个我自然知道。”
“这种人,就是不能给他好脸。别以为脸长了不起,洗脸都比别人浪费更多时间!”
他们在这边聊得起劲。
那边重玄胜皱眉苦思,喃喃自语:“郑商鸣,郑商鸣……”
“我知道文连牧的后手是什么了!”重玄胜在下一刻腾地站起:“我得立即去一趟北衙!”
说完也来不及解释,直接匆匆出了门。
火急火燎的还想着丢下了一句:“姜望你帮我招待一下我许兄弟,我去去就回!”
十四也默不作声的随之离去了。
留下已经被姜望单方面解散的“赶马山双骄”面面相觑。
“文连牧又是谁?”许象乾问。
姜望摊了摊手:“我问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