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河漠然道:“那你告诉他,若觉得我陆霜河,有累于南斗声名,南斗殿可以革除我的名字。”
任秋离自不可能以此话回应南斗殿主,但又知陆霜河心坚如铁,不可动摇。轻轻叹了一声:“那这一战,是否可以等到姜望任期结束之后呢?”
陆霜河道:“这一战什么时候开始,选择权我已经交给了他。你问我,没有意义。”
任秋离一开始想着这一战对南斗殿的影响,此时却又想着陆霜河的安危:“你应该尽早去找他,姜望不是等闲之辈,太虚阁员这个身份,又有太多可以借力之处,他的成长速度非常惊人。”
陆霜河摇了摇头:“我要等他来找我。只有那个时候,才是他最有信心,真正做好准备的时候。这一战才拥有意义。我不是为了杀人,更不是为了杀一个名叫姜望的人,我只是在求道。”
“若他一直不来呢?”任秋离问:“你就一辈子这样等下去?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再收一个弟子……或许也培养起来了。”
“我已经得到他的承诺了。”陆霜河声音平静:“他不会不来。”
姜望的承诺……即便是任秋离,也无法质疑。
但她道:“若姜望等到衍道才来找你呢?你以七杀命格纠缠,并非无解,他现在所能撬动的强者,何其之多?只要想找法子,总能找到。”
“那就说明他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洞真修士,没有在洞真层次与我搏杀生死的自信。”陆霜河淡声道:“我可以安然衍道了。”
任秋离默然片刻,才道:“看来你是真的非常之看好他。”
如陆霜河这样的人物,竟能因为姜望的避战而消“我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看好了。而是笃定姜望迟早有一天,能在洞真层次,拥有杀死他的力量。
起先她以为,这是一场势在必得的战斗,是陆霜河为自己设定的磨剑的过程。
此刻方知,对于这场约战,陆霜河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等待。等待另一个人,走上这洞真之巅,而后必有一人要坠落。
或许这种心情,这种“朝闻道”的意志,才是陆霜河拥有极致杀力的因由吧。
“不是我看好他,是他恰好走到我面前来。”陆霜河道:“我要创造亘古不逢的洞真杀力,超越向凤岐而存在,前方必然要有这样一个对手,没有我就自己创造……现在看来,没有比姜望更好的选择,我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卦师对命运一词,总是格外敏感的。
任秋离想了又想,最后跳过这个话题:“你以为当今楚帝如何?”
陆霜河道:“一手调和世家、扶稳社稷,一手把握军权、集中帝权,控扼陨仙林,削长生君帝号,即位以来不断进取开拓,他本也是当代雄主,应有圣君之名——若不是输了河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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