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高羡可不管他们有没有异心,也不在乎北宫玉如何表态,埋一颗野心的种子便作罢,无论是否发芽。
转又看向雍天子:“韩煦啊韩煦,不是朕说你,你真得多花点心思在修行上了!别整天沉迷于权术,只知勾心斗角!伟力难道只是权力吗?你现在弱成这样,怎么摆脱墨家的控制?”
雍国众人全神戒备,护着韩煦倒退。
韩煦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死死盯着庄高羡:“墨家之学,是大雍国学。墨家与雍国,是相辅相成、互为表里。倒是你啊庄高羡,景国天下驾刀,道属皆为兵器,用则磋磨,不用则顿挫。盛国凋敝正是前车之鉴,你以身伺虎,终有肉尽骨兀,可有想好庄国的未来?”
“不劳费心了!”庄高羡轻轻一掸大袖:“朕即大位二十载,击雍、败陌、慑成……在你韩家父子手里开疆拓土。在道属国中的地位,也是一路拔升。更深得玉京山认可,屡授道书。庄国未来如何,一眼可知。锦绣宏图,终有功成。而你韩煦,登基百年,碌碌何为?钱晋华什么都能交易,你有没有想过,你能作价几何?”
“雍国与墨家精诚合作,互相信任,不是你能够挑拨。朕同墨家钜子关乎未来的构想,对于理想的热忱,是你这种自私自利者不能够想象的。”韩煦压制着伤势,缓声道:“退一万步说,只要有益于雍国,有益于雍国百姓,朕愿意作价!你呢?你愿意为你的国家,做到什么程度?”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且看做到了什么!”庄高羡哈哈一笑:“朕承先祖之业,秉万乘之志。自得大位以来,夙兴夜寐,善政爱民,已将庄国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度,还将继续前行。为大庄之伟业,朕何所惜!”
“你无所惜者,尽是他人。你所惜者,皆为自身。”韩煦摇摇头:“庄高羡,不要把自己骗到了。”
“行了,回去舔舐伤口吧,败家之犬!”庄高羡一拂袖,狂风怒卷,苍云九击,狂暴的道术力量迫得雍国一众人等一退再退。这才冷道:“朕要去参与太虚会盟,就不陪你在这里打嘴仗了!”
韩煦的脸色难堪至极,但没有回应。
输掉了太虚会盟的参与机会是事实,他没什么可辩驳的。
庄高羡走了两步,忽又回身:“对了。有一个问题朕想问你很久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或许你现在有答桉——”
他看着韩煦:“做墨家的孙子和做韩殷的儿子,究竟有什么不同?!”
说罢,也不等韩煦回答,他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他在践踏韩煦的帝王尊严!
他在侮辱韩煦的国君荣誉!
今日无论韩煦如何回应,在雍国这些个公侯伯爵面前,雍天子的脸都是丢定了的。主辱臣未死,雍国君臣之间,必然产生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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