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得罪淮国公府,哪里会有什么好处?
此时两人已经并肩走进了左光殊的院子,在凉亭中坐下。
左光殊沉默半晌,终是说道:“因为河谷之战。”
“在那一战里,统领楚军的,是真君项龙骧。而我的兄长左光烈,执掌赤撄,效命于项龙骧麾下。”
“我父亲已经战死在秦楚战争里。我兄长是举世闻名的天骄,也是重振左氏声威的希望。不管是谁来当这个统帅,于情于理,都不该置我兄长于险地。更不用说项氏与我左氏交好多年。但项龙骧恰恰把我兄长派去了最危险的地方……”
左光殊眼眸微垂:“河谷惨败,项龙骧难辞其咎。因为他战死沙场,天子才没有追究项家。但有些事情,不是天子不追究,就不会发生了……一位真君死去,对项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明白。”
“项家以前坐的位置,现在不能坐。以前拿的东西,现在不能拿。以前占的好处,现在不能占。有太多的力量会拉扯他们……”
“项家有很多人觉得,是我爷爷在打压他们项家,故而对我左氏生怨。”
“那淮国公有这样做吗?”姜望问。
“当然没有!我左氏男儿上战场,生死早有觉悟。项龙骧用他的兵,点他的将,无论谁死了,都不需要向谁负责。项家现在承担的,只是他项龙骧战败的责任而已。我爷爷早就表过态,我兄长战死,不怨任何人,战场就是如此,每一位将士都有父母家人,没有谁可以死,也没有谁不该死。”
左光殊说到这里,顿了顿:“祖父没有打压项家,但也没有帮项家说话。”
淮国公再怎么理解战争的残酷性,也不可能完全对自己长孙的战死无怨。
尤其是以赤撄的精锐程度、以左光烈的绝世之姿,即便是在河谷惨败的局势下,也足该能保住性命才是……
可项龙骧却把他放到了死地。
要左家在这种情况下,还帮手项家,实是难能。
不打压项家,是大楚淮国公的器量。
不帮扶项家,却是一位祖父的哀伤。
“但有些事情,你做没做,只有你自己知道。”姜望深有感触地道:“别人如果觉得你做了,你怎么解释都无用。一个人只要有了定见,任何人都无法说服他。”
任何一个被冤枉过的人,应该都知道那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明明你什么都没有做,但旁人言之凿凿。
将谎言重复几遍,路人这边听一耳朵,那边听一耳朵,便奉为真理。
所谓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便是如此。
若不是姜望相信左光殊,又自己接触过淮国公,只怕他也会觉得,左氏真的因为左光烈之死,在打压项家。
因为这太“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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