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渭孙心里一万个不忿。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事也不归我管啊。骁骑大都督不就在旁边吗?姓黄的你能不能找对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让一个已经落败了的人,去考虑赢家最后的待遇……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以为我中山渭孙好欺负吗?
中山渭孙正在心里愤愤不平着,忽地反应过来,惊悚地看向黄舍利:“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喊口号吧?”
黄舍利满脸写着‘孺子可教也’。
伸手拍了拍中山渭孙的肩膀:“既然你主动请缨,这事就交给你了。口号必须不能比姓姜的弱了,这决胜之局,争力也要争势。势弱一分,就很可能影响全局,输得很惨。渭孙兄啊!”
她笑眯眯道:“你不会想让我输吧?”
心中的赵铁柱疯狂咆哮:“你虚荣你就直说不行吗?
你跟我扯这么多有的没的!我还不知道你?
想我中山渭孙,那是何等人物,国之天骄,神通盖世,让我给你喊这么羞耻的口号?你想都别——
等等!
这是已经开始找借口了吗?
到时候赢了都是你黄舍利天纵之资,输了就怪我没有给你争好势?
姓黄的你好阴险,你欺人太甚啊啊啊!”
面上的中山渭孙微微一笑,僵硬之中犹有几分儒雅:“我尽……尽量。”
黄舍利刚回了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就听到了余徙的声音。
这位出自玉京山的真君,却是在对着她说话:“为赛事公平起见,我现在会定住你,让你的身体状态暂时凝固。你刚才调养了多长时间,齐国姜望也可以调养多长时间。而后再启决赛、争魁名,你有没有问题?”
黄舍利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道,我刚刚也没有认真调养啊?我都看美……比赛去了!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您等我摆个好看点的姿势!”
余徙:……
想他堂堂衍道强者,现世真君。
竟然又一次无言以对。
先前话到嘴边,青崖书院那个高额头咋咋呼呼起来,他还真不知该怎么继续。在那种羞耻的口号中,他开口说话,显得像是在给姜望助威似的……
现在荆国这个黄舍利呢,你说她不尊重你,她语气很好,还有敬称。你说她尊重你,她还让你一个真君等一等!
理由是“姿势要好看一点”?
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先修的“胆气”吗?
想他年轻的时候,在前辈真君面前,那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余徙真君的心事,自然无人能知。
众人只见他沉默了一下,而后抬手,一道清光绕在指间……
“不必了。”
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声音来自那方古老的演武台。
说话的人自然只有那一个。
众皆惊疑,就连余徙也转头看了过去。
演武台上的姜望,从容说道:“今日天骄云集,贵人在列。至尊降临法相,长河为此停波。两人之战,于历史是微澜,于天下是浮埃。何能劳诸君久候?”
“姜望不欲浪费这几弹指的时间,便请速启这一场,让我与黄舍利,为天下戏之!”
说罢,他对着余徙恭敬一礼:“有劳真君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