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远远地,安小溪试探性地说了一声,像每个回家的孩子会做的一样。可惜没有人给她回应,这个所谓的家还是那么的冷冰冰。甚至家里的佣人也都没有什么感情,一个个跟木头似的。
每次回来,安小溪都住不了几天,实在是因为气氛过于压抑。
“来了,到爸房里来,我们都在那儿。”
廖云帆毫无感情地招呼安小溪进了屋子,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叫,就这么直直地说事情。
“云心……”
床上的廖家爸爸眼神比起以前来清澈了不少,似乎是想起来不少东西,不像原来那么空洞洞,死气沉沉。
“爸,我回来了。”
“来了,坐。”
“吃过东西没有,我让他们给你准备。”
“我不饿,不用了。”
安小溪觉得自己客气得像个来访的邻居,完全不像是探望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廖云帆在旁一直不做声。他也猜不到父亲要他们两兄妹到床前来到底说什么。
“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我这些日子,想起来好多事,过去苦了二十年,如今记起来,怕不告诉你们又会忘记。”
“嗯,您慢点说,我们都在这儿听着。”
安小溪给爸爸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去,准备喂他,他却摆摆手示意要自己喝。安小溪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觉得自己的亲切举动是那么的多余。
多年来的分隔,父女关系是如此的生疏。廖爸爸对她有感情,可是却对她很客气,这让人很不爽。
“我就想要你们俩的一句话,乔家和苏家,千万不能和他们为敌。知道吗?”
廖爸爸的话就像一颗炸弹,瞬间把刚才还平和的空气炸裂了。而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便是廖云帆。他之前预备有一千种对付乔家和苏家的方法,已经做好了各项准备,就等着时机成熟。
可这时候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被仇人差点害死的人,竟然不让他去报仇。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无法理解父亲的提议,他觉得父亲一定是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只记住了当年和乔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记得乔家怎样还得他们家破人亡了。
“不是,爸,他们当年……”
正准备插嘴分辨,廖爸爸赶紧打断了廖云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咱们得往前看。毕竟好不容易才一家团圆。”
“您怎么能原谅那些人?”
廖云帆气得重重地给自己的大腿来了一拳。
“云帆,我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有些事情早已经想通,而且……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您是圣人,大发慈悲,您可以原谅,可我不能。妈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太久没有回家了,安小溪不知道廖云帆查到了什么,她才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生母,竟然是被乔家害死的。一时间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上,瞬间就要窒息而亡。
“什么?你说什么?”
安小溪站起身来,无力地拉着廖云帆的衣服领子,大声质问,想要再确认一遍。
“我说,我们的妈妈,就是被乔家害死的,我不能原谅!”
廖云帆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安小溪则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在没有一丝力气。
“那是一场大火,烧得我们家破人亡。”
边说,廖云帆的眼眶,红了。